,他也確信這個女人就是潘局派來的人。
我們走到馬路上,我招手,進了計程車。我坐進前面問周方晞,“到潘局的辦公室怎麼走呀?”
周方晞突然大笑起來,她把她受到的委屈,秦主任的喪氣模樣,以及我的無知,一起笑了出來,她上氣不接下氣彎著腰給司機吐出,“去火車站”四個字,然後繼續她的大笑。後知後覺的我明白了一切,原來也被她的表演結結實實地耍了一番。
“人家欺負我,你都聽不出來,真是一個傻瓜。”周方晞笑完後就埋怨我,我沒明白就裡地應了一聲。在某些方面,我承認我的白痴,應該說在某些方面就如一張白紙一樣的乾淨,不曾被汙染過。
他們暗語的明語表達方式,我就沒能聽出滋味。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九節 我的語言
我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非常輕信別人,我會輕信主任的好意,也會輕信周方晞的交待,要讀懂他們之間的隱語語義,我還不能完全熟知。我的世界與看見的世界不同,我使用著計算機與計算機間架起的語言,我所關注的,是這語言是否能與機器溝通,詞語間直接明瞭,完全放在邏輯程式碼中展現個性,如此枯燥的語言很少有人願意去讀懂,那裡永遠沒有華麗的詞藻,也沒有齷齪的勾心鬥角,是坦坦然毫無色彩卻有生機的。於是我與周方晞的世界看似交匯在同一點上,而又完全向兩個不同的方向發展。
周方晞在回去的動車上熟睡起來,她只有在睡眠中會顯得安靜和嬌豔,或許她並沒有安然進入夢境,這次她是側向裡面,就像一個鐘擺,從這頭擺在了那頭,來得時候她借用了我肩膀的溫暖,走的時候帶用了車廂鐵殼的生硬。
我的心情並不隨著那個鐘擺,從這頭挪向另一頭。我只是可以自由的繼續我的閱讀,閱讀的速度很慢,甚至叫緩慢,我喜歡琢磨那些文字背後的故事。我顯然不適合人類語言的速度,那些機關槍式的詞彙迸發著含混不清,溝壑叢生,往往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都已經結束了,他們可以跳到下一句,或下幾句,而我還停留在前半句中。
也只有緩慢的閱讀才使我瞭解社會,感受語言詞句的魅力,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的真執,大約作者也會與周方晞一樣說著類似的謊言,要清晰的分辨出來,可能需要逐一的琢磨,還有時間的磨礪。我的大腦成為強大的測謊儀,要把它們原本的含義翻譯成我自己能夠讀懂的機器語言,彷彿我的職業病也在加深了。
我悄悄合上已經疲憊的眼睛,如晨曦的太陽灑入水面,金片樣流動,萬朵樣刺眼。
當我穿越門前的長橋,聞不到海風的腥味。這個時辰,我在長橋上應該能遇見兩個熟悉的陌生人。男的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在橋末遇見,他流星趕月心神不定;在橋前遇見時,他則徐之緩緩,才多了些儒生的淡定。後來,大致弄了清楚,他的班車正好在我的小區門前停留。
另一個女人,她從來不需要追趕時間。
她,春天的腳步帶著流雲的裙聲,秋天的步伐帶著雙人舞的雍容。然後,整個冬季就消失了。今時夏已過,再也看不見她帶著俏色的擺裙,替換成了束腰提臀的牛仔褲。只是,她眼神從來沒有修正過的遲疑,心,她從來不帶在路上。
很奇怪,每次與這兩個人的遇見,從來沒有點一次頭,微一次笑,握一次手,好像他們應當只是流動風景的一部分。而我,則固定成了他們的一幅畫。
我閉上眼睛就會反覆出現這樣熟悉的場景。其實我更喜歡溫和的太陽,可以直視,它永遠紅彤彤的掛著,我喜歡的流水,與天際流雲一樣盪漾流淌。我遇見的人,在長橋上微微含笑,輕點著下頜,“早呀!兄弟,你今天早上的氣色不錯。”“你也是,兄弟。你還不快跑,你的大馬要背叛你了!”“你家寶寶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