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想起了在肖府裡的時候,他如何一次次出乎意料的護著自己,還有他握住她的手說的那一句誓言,一句再也不可能實現的誓言,……眼淚忽然撲簌簌直往下掉,卻已經沒有多少心痛,更多的是滄桑的無奈……
也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想他了,就讓眼淚出清積存在心裡太久太久的無奈與淒涼。
沈新南走到她的身後,看著她清冷的背影,他的心也跟著一起被揪扯著。直到剛才向她求婚之後,他才猛然醒悟過來,這世上,總有些事是無法勉強的,也不是自己的意願就能左右的。雖然自己想要留她在身邊,但是,如果她心裡還放不下肖希源,那即使留下她,也只會是兩個人的痛苦。
他知道,還是應該把真相告訴她……
“韻柳,”他濃濃的低低嘆出了一口氣,“其實,——”
“新南,”韻柳卻忽然間打斷了他。
她慢慢轉過了身來,抬起淚痕狼藉的臉,她看著新南,眼神裡沒有痛苦,沒有委屈,卻有坦然,和一份輕鬆。
“我答應你。”她說,“我要做你的太太,我要給你一個家。你是不是想要一個家,已經很久了呢?”
沈新南怔怔看著韻柳,他半晌沒有說任何話。
緩緩邁開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去,他掏出自己的手帕,去給她擦臉上還未乾去的斑斑淚跡,因為心裡有濃濃的酸楚,他很難開口說得了話。……竭力忍耐了一會兒,他終於緩緩的說:“經歷了這些年的漂泊生活,我一直都想能有一個家,但始終都只是一個奢望,——”
說到這裡,眼淚還是猛然湧了上來,充盈了他的眼眶。
“韻柳,對不起,”他低下臉去,抬手扶在額上,緊閉雙眼,竭力按捺著層層要往上湧來的淚水,“我只是一個很自私的男人,我真的害怕讓你失望。”
“怎麼,”韻柳去拉下了他扶在額頭上的手,握在自己的兩手裡,“這麼快就想反悔了嗎?”
“我只怕你有一天會反悔。”新南卻顫聲道。他依然不敢抬眼朝韻柳看。
韻柳抬手去抹掉了他眼角溢位的一滴眼淚。兩手去輕輕捧起了他的臉,讓他看著她的眼睛。
“我相信,只要是為你,做任何的選擇,我都不會後悔。”她說。
新南淚水盈眶的看著她,說不出一句話。他把臉湊上去,在她的額頭上深深印上了一抹溫熱。
“來,新南,”韻柳忽然去拉起新南的手,和他走到窗前去,手指著天上,“你看,今晚有一輪圓月亮,是個好兆頭,不是嗎?”
新南抬眼望去,玻璃窗外,那片幽明的天上,正掛著一輪泛黃的圓月亮。
韻柳提出在舉辦婚禮前想要回六安一趟,去看看她母親。
新南也同意了。他有自己的考慮。現在肖希源在上海,如果韻柳在這時候,恰巧回六安去,就可以錯過和他重逢。
雖然,新南現在已經可以確信韻柳是真心想要和自己在一起,但是,他還是無法料想,如果在這個時候,肖希源再次出現在韻柳的眼前,會給她已經漸漸平定的心帶來怎樣的衝擊。
希源聽蓉欣說過她家裡的一些事,知道她父親是上海一家醫院的院長。希源在上海人生地不熟,他先是去找到了與他們肖家一直都有生意來往的一家上海商鋪,這位老闆和他父親肖老爺也有著很深的私交,希源於是就託這位世伯替他打聽上海有沒有這樣一位姓方的院長。
希源找方承錦,是為了告訴他,蓉欣在南京的事情。
………【下篇 三十一、替身(上)】………
天氣很冷,火車站卻是人頭攢動。新南和韻柳並肩走到了火車前,在一節車廂入口的地方停下了腳,一旁的華清拎著箱子先上去了。
“那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