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扶他。
容舟卻任性道:“婉兒,你不陪我啊?我一個人跟少帥在一起,明日還不是滿城風雨,玷汙少帥的名聲?”
吳時賦心中苦笑,他巴不得呢!
便這樣,李方景全身而退。唐婉兒將他送下船,才慢悠悠回來,坐在容舟與吳時賦對面。
吃了飯,容舟便道要去一樓的舞廳跳舞。
下樓的時候,兩姝並肩而行,側眸對視一眼,難得的默契。
唐婉兒真心微笑,總算對容舟改觀不少,她雖然冷傲,卻是冰雪聰慧。倘若是自己,怕是沒有這麼快的應變本事。
一樓的舞廳燈光幽淡,華爾茲樂章似織錦如行雲,繚繞在半空中。水晶吊燈曖昧柔和的光線灑在身上,纏綿悱惻。
佳人溫香在畔,吳時賦心頭繚亂竊喜。不慎之間,迎面遇上一人,差點將其撞倒。
那人身姿矯健,足尖點地快速繞開,總算擦身而過。是個年輕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孔雀藍的旗袍包裹窈窕身形,雪色披肩的流蘇穗子從吳時賦手背滑過,冰涼軟滑。
一個男子急步上前,軍服上徽章光華流轉,低聲問:“夫人,沒事吧?”轉而怒視吳時賦,“不會走路嗎,直接往人身上撞?”
那女子忙拉住他,眼底碎芒瑩瑩,道沒事。
吳時賦好似哪裡見過這男人,正要反駁一句,卻聽到唐婉兒笑了:“夫人,又遇上了!”
那女子微詫,繼而恬柔眼眸淡淡:“是你們啊,你們也跳舞?怎麼不見六少?”
“他不舒服,先回去了……”唐婉兒笑道。
然後寒暄了兩句,那女子便跟著那個軍服男人走了出去,披肩流蘇穗子曳曳,翩若驚鴻。
吳時賦這才靈光一閃,啊了一聲:“剛剛那個,是白督軍的近身副官!”
“是啊,你差點撞上的,是白督軍的夫人呢!”唐婉兒掩唇呵呵笑道。
“是她!”吳時賦凝眸尋去,那個嫋嫋倩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他聽說過白督軍的夫人。那些名媛貴婦湊在一起便會閒聊,說什麼老式土氣,笨拙木訥,從來不敢出來交際。還愚昧小氣,自己不敢見人,連帶不準雲姨太太出門……
吳時賦恍如覺得,人言可惱——哪裡笨拙木訥?錦裘高髻,顧盼生輝,氣質溫軟端莊。剛剛那個側身,腳步輕快迅捷,要麼就是跳慣了舞,要麼就是身負武學。
“少帥,回神啦!”唐婉兒靈巧將纖纖皓腕在他眼前晃動,“真可氣,我和容舟便在身邊,少帥卻在神遊,心不在焉!”
吳時賦當即正了正心緒,極力討好佳人。
………
第三十三節補妝
瓊華如煉,慕容畫樓淡淡側顏掩在銀輝裡,神色平淡如水,思緒卻飄渺迴旋,似海風撩起的流蘇穗子,款擺搖曳。
剛剛從餐廳下樓的時候,她跟白雲靈走在前面,聽到身後的雲媛低聲跟用日語白雲歸調笑:“……溫柔嫻靜,清秀可人,正是督軍愛的那種風情呢……”
“她還是個孩子!”白雲歸哭笑不得,“倘若我是老式男子,遵父母之命年少娶親,如今女兒跟她一般大了……再說,她懂什麼……”
他們倆都說一口流利日語。
聽到白雲歸那口氣,慕容畫樓矜衿歡喜,前一日隱隱擔憂都消弭無蹤。
她既不想被白雲歸休棄,遠離如今悠閒奢華的生活;也不想被他好奇,探視身軀之內的另一個靈魂。他小瞧她,她才能自由快逸,享受自己青春繁花綻放的年華。
伏在甲板的欄杆上,慕容畫樓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撥出。空氣裡,紫色鳶尾花清甜芬香混合海水清爽氣息,酥酥撩撥,輕啄她的肌膚,人也精神了不少。
“夫人,頭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