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聽陳六軍稱讚,心中高興,道:“是田鼠,阿爸在山裡套的大田鼠,肥的,肥的大田鼠。”
陳六軍笑道:“哦,是那玩意兒,好久不吃,我都快忘了那味兒了。”
許亞寺聞言卻是一陣反胃,差點把嘴裡的壓縮餅乾給吐了出來。
陳六軍在小姑娘面前蹲下來,細心地問道:“小姑娘,你吃了嗎?”
小姑娘繼續環抱著膝蓋蹲在這竹屋樓梯旁,搖了搖頭。沾滿泥巴的腳趾頭向下摳著那貧瘠的紅泥地。
陳六軍突然感覺自己鼻子酸酸的,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壓縮餅乾的真空包裝,拿出一塊硬邦邦、黃澄澄、奶香撲鼻的壓縮餅乾道:“小妹妹,給你,大家一起吃。”
說著,自己也掏出一塊啃起來。
小姑娘蹲著仰起頭來,那黝黑的面板在陽光下發著小麥色的光澤,她臉上那雙由於瘦弱而顯得出奇的大的眼睛裡,頓時閃過一道渴望的光來。
‘大眼睛’迅速接過那噴香的‘麵粉磚’,彷彿生怕陳六軍反悔似的,雙手捧握著,急迫的一口下去,就在餅乾磚塊一角上咬了個缺。剎那間,一股從未體驗過的甜香氣帶著濃郁的奶味充溢了她滿嘴滿鼻,與油脂混合的熟麵粉帶來的那股子幹香撲鼻的誘惑,令她不由得還不等第一口嚥下,就又再次咬了一口。這山裡女孩生平第一次嘗試這樣的美味,幸福的感覺頓時充滿全身。
許亞寺在不遠處看著那小姑娘因為幸福而月牙一般眯起的雙眼,感嘆道:“都是窮苦人啊,這越南根據地,大概就是和以前咱革命老區差不多。”
陳六軍幾口一咬就吃下了餅乾,走去自己放揹包處,從地上放著的60升揹包裡取出一塊尚未拆封的壓縮餅乾,又走回來道:“小妹妹,這包餅乾你交給你阿爸,就說中國來的同志們謝謝他特意給俺們套的田鼠。”
小姑娘臉上湧起山裡人特有的那種單純生澀的笑容,‘嗯’的一聲接了過去放在胸前。蹲在那繼續啃手裡的餅乾,現在她吃的細心起來,雙手緊緊地捧著,仔細的品味……
這時有人喊:“陳六軍,司令叫你過去。”
陳六軍轉頭望去,喊他的是陳將軍這次唯一帶來的貼身警衛員。
“知道了。”
陳六軍趕緊拔腿就奔過去,邊跑邊整理軍服。
陳賡大將指著地圖,向跑步進屋,氣還沒喘勻的陳六軍道:“六軍,這個2號高地防禦工事後方100米有一個法軍兩門75mm山炮陣地,前面的城牆工事上有兩個露天的位於石牆上的重機槍位,中央小碉堡裡藏著一挺重機槍,兩邊城牆上大約有200名步兵守著……法國人吹牛,說這條路一個人一生只有一次機會透過,哼哼……
我問你,你帶一個三排六班制迫擊炮連12門82mm迫擊炮,幾輪能端掉它?”
陳六軍上前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地形,確認看準了後平靜的回道:“報告司令,一輪就拿下!絕不超過兩輪!碉堡裡的那挺重機槍交給爆破組……不!還是交給我們這次剛培訓完的174團無後坐力炮連比較好。”
陳賡大將道:“你說說你的想法。”
陳六軍嫻熟的指著地圖認真的道:“這裡安排一個迫擊炮班,這裡一個排,這裡一個班,定下標尺後……”
陳將軍不等陳六軍說完便道:“行了,你回去吧,先休息一下,晚上開會。”
“是!”陳六軍敬了個禮,看也沒看一邊站著的胡志明,轉身出了指揮室。
胡志明待陳六軍離開,對陳將軍驚訝的道:“一輪?我們的民兵打了六輪都沒端掉啊?”
陳將軍淡淡的道:“那樣的兵,我很久沒帶過了。”
當天,中國軍事顧問團的作戰會議從天黑開始,一直開到凌晨,直到把第二次東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