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如意公主這話中的另一層意思,顧硯齡也不由語滯了幾分,寧貴妃卻是笑著拿手點了點如意公主,似是無奈似是提醒道:“你這丫頭”
說到這裡,寧貴妃似乎也想起了什麼一般,緩緩收回了手,轉而看向座下的謝氏,又試探地掃了謝氏身旁的顧硯齡幾眼,這才語中委婉道:“阿九這些日子可召太醫瞧過?”
顧硯齡自是明白寧貴妃話中的意思,因而唇角微微一抿,悄然低頜道:“還不曾請,這些日子與從前一般,想必還未到時候。”
謝氏眼看著寧貴妃與如意公主都笑意頗深地看向身旁的顧硯齡,擔心女兒家臉皮薄,便笑著轉移話題道:“這些事情也是急不得的,阿九嫁給長孫殿下到底才滿一年,小兩口兒時日尚早,如今要說最著急的,莫過於大嫂他們,阿昀是嫡長孫,將來是要繼承大房的家業,這未來的小曾孫才是最重要的。”
寧貴妃聽到此話點了點頭,隨即道:“所以這人選才馬虎不得,咱們大房就只傳了阿昀這一脈,這一脈一定要小心翼翼。”
說到這裡,眾人皆點了點頭,終究如意公主在謝家長房中是外孫女,身份再尊貴,與謝昀這樣的嫡孫相比到底隔著一層,更何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未來的嫡孫媳婦兒,卻是要接管整個謝家長房的中饋,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
因而對於謝家人而言,謝昀未來的妻子重要,而長房嫡孫媳婦兒這個位置更重要,因為這一個位置,幾乎關乎著謝家長房的未來。
“聽聞,顧家二房那個丫頭就要出嫁了?”
寧貴妃陡轉的話題讓謝氏微微一愣,隨即又淡淡地覆下眸,眼中的冷淡明顯多了幾分。
“是的,如今守孝三年已是滿了,又滿了十五,再拖延也說不過去,免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我這個大伯母苛刻,故意將人留在府中,白白讓人胡亂猜測。”
寧貴妃聞言點了點頭,唇角微微下沉,與謝氏般帶著幾分不喜,與方才談論謝昀婚事全然不同,只懶懶地朝後靠了靠,撥弄著手上剛染的蔻丹道:“不省心的人,也是早出去的好,雖說是個女兒家,心思卻是太重,留著終究讓人不放心。”
說到這兒,寧貴妃微微抬了抬眸,漫不經心地問道:“定在何時的?”
謝氏聞言回道:“定的是四月中。”
聽了這話,寧貴妃懶怠地點了點頭,也算是聽了。
恰在這時,外面漸漸響起了細碎的腳步聲,下一刻,大宮女華珠恭敬地走了進來,極為有禮地朝殿中的人施了禮,這才出聲道:“娘娘,何院使來了。”
寧貴妃聞言眸中微微帶笑,隨即道:“快請進來。”
華珠應聲剛走出去,謝氏轉而看向寧貴妃道:“阿姐身子不舒服?”
寧貴妃笑著擺了擺手道:“不過是請平安脈罷了。”
說著寧貴妃又轉而看向右手邊的如意公主道:“最重要的,何院使是咱們太醫院中最擅長婦科千金的,如今如意懷著身子,公主府到底在宮外,何院使到底不能天天去瞧,今日正好給如意看看。”
謝氏聞言笑了笑,下一刻,年邁的何院使這才小心翼翼走了進來,一看到殿中的人,微微一頓,隨即便恭敬地行下禮去。
“何院使這一路勞累了,快起來吧。”
聽到寧貴妃體貼的吩咐,何院使緩慢地站直身子,便向寧貴妃請脈。
殿內漸漸平靜下來,何院使緩緩挪開有些老皺的手,取過搭在寧貴妃脈上的絲帕,帶著幾分慈和的笑意道:“微臣看娘娘的脈搏沒有什麼問題,再加之娘娘氣色也極好,微臣還是像前些日子般,開些溫和的補藥,娘娘吃著就好。”
寧貴妃聞言唇角溫和道:“有勞院使了。”
謝氏聞言也安心地一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