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左邊的這條路,兩日後便可到……襄陽了。”苗堂主說罷長出了一口氣,沒了聲息。
“莫殘,苗堂主死了。”車廂內夏巴山默默說道。
他告訴莫殘,苗堂主原是真武道觀天虛真人的關門弟子,後因觸犯門規而被逐出九宮山,剛才臨終前囑託夏巴山,希望將他的屍骨葬於九宮山上回歸師門。
莫殘流著眼淚邊趕馬車,沒有再說話。
一路上,除了簡單吃點東西和給馬餵食飲水外,一直日夜兼程的奔著襄陽方向疾駛。
兩日後的清晨,他們終於來到了九宮山下。
襄陽城外西南數里的九宮山,林木繁盛,鬱郁蒼蒼。真武道觀依山而建,峭壁之上隱約露出紅牆綠瓦,一條石階小道蜿蜒著通向前觀大殿。
莫殘揹著苗堂主的屍體和夏巴山沿著臺階上山,一直來到大殿前。有執事道人迎上前來,見狀頗感驚訝。
“我們要見天虛真人。”夏巴山說道。
道士望著這個蓬頭垢面,身上散發著一股臊臭之氣的老頭,後退一步問:“你們是什麼人,找師祖何事?”
夏巴山手一指莫殘背上的苗堂主:“他是天虛真人的關門弟子,我們是受託而來。”
那道士望著苗堂主問道:“他病了嗎?”
“死了。”夏巴山答道。
道士聞言伸手一探,果然是具屍首,不免吃了一驚,口中說道:“你們等在這裡,貧道這就去稟告。”說罷匆匆進殿。
不多時,一群年輕道士湧了出來,有的還帶著長劍,為首的是一位面色嚴肅的中年道長。
“貧道真陽子,天虛師尊雲遊在外,有什麼事兒就對貧道說吧。”道長打量著他倆,目光瞥向了苗堂主。
“這位便是巴東苗鳳麟,生前囑託老夫將他葬在九宮山上回歸師門,我們千里迢迢是為送屍而來。”
真陽子聞言先是一愣,上前兩步仔細端詳了苗堂主片刻,隨即哈哈大笑了起來,口中說道:“果然是苗師弟啊,沒想到你竟然就這麼死了,當初你那目空一切的狂妄哪兒去了,哈哈,死了還想葬回九宮山,做夢去吧。”
夏巴山聽到真陽子對待死去的苗堂主出口不遜,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長對死人竟然這般不敬,真武道觀實在太過分了。哼,老夫不跟你說,真武道觀天虛真人不在,我們就在這兒坐等他回來。”
“這裡貧道說了算,你趕緊帶著苗鳳麟的屍首下山去吧,臭烘烘的,免得玷汙了道觀。”真陽子鄙夷的說道。
“見不到天虛真人老夫決不下山。”
“哈,九宮山上豈容你們在這兒撒野,來人啊,將他們轟下山去。”真陽子喝道。
“大清早的,何人在此喧譁?”一老道士打著哈欠走了過來。
“師叔祖。”眾道士低頭行禮。
第十八章 真武道觀
來者是一個邋遢的老道士,瘦骨嶙峋,髮髻鬆散,道袍上滿是油漬。
真陽子上前施禮,說道:“師叔,這兩人清晨闖上九宮山,非要見師尊天虛真人,師侄告訴他們師尊不在,可仍是在這裡百般糾纏,影響弟子們的清修。”
“哦,”老道士目光掃過夏巴山,落在了莫殘的身後,詫異道,“此人已死,何故背上山來?”
夏巴山見這老道士似乎還講點道理,於是解釋說:“此人乃是天虛真人門下苗鳳麟,臨終時囑託老夫將其送到九宮山安葬,迴歸師門。”
“苗鳳麟?”老道吃了一驚,緊忙上前細瞧,“嗯,果真是他,都二十年了,難得還記著九宮山,苗鳳麟為何手腳筋脈俱斷?”
“是為仇家所害……”夏巴山剛要說起緣由。
“且慢,隨老道來吧。”老道士招手讓他們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