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地問:“楊軍師,這個酒販殺了我們的人,你為何還誇他?如果所有肉票都像他一樣,我們哪裡還有生路?”
楊相晚道:“朱老爺,請問,自湘黔驛站設立以來,肉票中幾人有如此膽識?”
朱雲漢想了片刻道:“大概就兩位吧??過去的柴刀大哥和現在的這位酒販。”
“說得對!”楊相晚說,“柴刀大哥這樣的綠林豪傑,湘西兩千年才出了一個,將來能與他齊名的,恐怕也只有這位酒販了,如此大勇大智之人,若能為我們所用,我們的勢力何愁不發展壯大?”
朱雲漢恍然大悟,立即吩咐楊相斌:“那位酒販想必也是常從雙壁巖過路的,你下去令易豪務必儘快查明他的底細,有了訊息,火速彙報!”
楊相斌領命退出。
易豪得了楊相斌的旨令,以為朱老爺真要替他報仇。當天便化裝成草鞋客人到湘黔驛道打探。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寬嘴腳伕,很快便問出他是黃橋鋪石背張家人,名張亞口,另一個酒販是他的同伴。易豪馬不停蹄,又去石背張家打探出殺死他弟弟的酒販名叫張雲卿,別號劍橫,家有一妻一兒,父母早亡。
易豪回到花園鎮向楊相斌彙報,並要求親赴黃橋鋪誅殺張雲卿、張亞口,替弟弟報仇。
楊相斌說:“報仇之事不用你操心,朱老爺自會有安排。”
朱雲漢、楊相晚得知張雲卿底細,兩人一番商量,決定擇日去黃橋鋪。朱雲漢與張順彩曾訂立了互不相犯條約。一日,朱雲漢、楊相晚來到黃橋鋪,藉口張雲卿殺死易放,請張順彩陪同一起去捉拿張雲卿。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將張雲卿的茅屋團團圍困。
話說張雲卿、張亞口、張鑽子、張籮籮、張四狗喝血酒準備去暴本村財主張光火,忽被大軍圍住。冤有頭,債有主。很快他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後,便更加鎮定,面對朱雲漢,從容地承認:“我是張雲卿,雙壁巖那個土匪正是被我所殺!”
火把下,朱雲漢認真地打量張立卿,見他毫無懼色,置身重圍中,如此鎮定的人是少有的,更何況他還是一位酒販!
朱雲漢摸著下巴,讚歎道:“果然是一條好漢!但殺人償命,是天經地義之事,我很憐惜你,不忍心教你就去死。我讓你一步,如果你有膽量,今天子夜,我在黃龍橋東頭等你,不過,你可不能空手見我,手中必須提一顆人頭!”說完一揮手,火把齊刷刷向後轉,旋即,茅屋外一片黑暗,留下寒星在遠山閃爍。
五個人終於回過神來,張鑽子摸摸自己的鼠頭,喃喃道:“腦袋還在,這不會是夢吧?”
張籮籮長長地舒了口氣:“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們就要過好日子了。”
張四狗搔首問張亞口:“大哥,朱雲漢要順路提人頭去見他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有詐?”
張雲卿也徵詢地望著張亞口。
張亞口未開口,臉上先露出輕鬆的笑容:“這是好兆頭。”
“什麼好兆頭?”眾人不解。
張亞口得意地看著張雲卿:“這些年我在湘黔驛道上算是沒有白跑,今天能夠破譯朱雲漢的話就是證明。你們不會知道,朱雲漢欲稱霸綠林,聽信軍師楊相晚的話準備廣羅人才。順路那天殺了他的手下,有這樣膽識的人是少有的,因此,今晚他們來收編我們。”
“我們走運?!”張氏三兄弟齊聲呼喊。
張亞口又把目光定在張雲卿臉上:“順路,你願不願意投到他的旗下?”
張雲卿臉上的橫肉搐動著,他以首領的姿態下令道:“準備出發,先取張光火人頭,一切事情我自有安排!”
張亞口兄弟估計張雲卿已決定投靠朱雲漢,便不再多問,各自從腰際摸出磨利的菜刀準備出門。
也就在這時,內室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