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鼎州和李成見面,杜束和岳雲沒有陪王慎一道。岳雲是背嵬軍的統制,要留在軍營中主持大局;而杜家和李成仇深如海,杜束自然也不方便去。
“軍使,時辰已經不早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請啟程吧!”旁邊,嚴曰孟催促,他眼睛裡閃著精光。
就在方才,他還真為岳雲大逆不道的言行而震驚。可聽到岳雲說趙家靠欺負柴家孤兒寡母做的皇帝,得國不正時,心中卻是深以為然。
又聽到岳雲說將來要讓他丈夫做國公,心中更是震撼:是啊,是啊,公侯萬代在,這才是滔天也似的富貴了。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嚴曰孟又該是什麼地位。
某不是自大,管樂之才還是有的,比起方我榮強多了。他方同學現在也不過是區區一個虞侯,整日在軍營中以馬勺舀食,而我現在卻做了軍使的贊畫。顯然,軍使是知道我的才幹的。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又將是何等的光景?一路轉運使,不不不,笑話了,那不是屈才了嗎?說不好要進六部,甚至進政事堂……以我泗州軍勇猛善戰,什麼地盤打不下來……
而這些,趙宋朝廷卻是給不了我的。離開了軍使,我嚴曰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書生。就算要去參加進士科考試,還得從頭一步一步考下去。
想到這裡,有一種叫著野心的東西在他心中生根發芽,並茁壯成長起來:吾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
“好,走吧,別叫李伯友等久了。”王慎點點頭,率先騎馬衝了出去。
嚴曰孟急忙追上去,低聲道:“軍使可為婚姻一事煩惱,屬下有一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是啊,正為這是氣惱,可朝廷的制度就是制度,如之奈何?你有話但說無妨。”
嚴曰孟:“安夫人斷不可送去建康安置,此事不可應允,否則後患無窮。安夫人在我軍威望極高,士卒心服。若是別的女子還就罷了,若她去了京城,朝廷就捏著軍使的軟勒了。大丈夫上不制於天,下不制於地,中不制於人,如何能任由他人搓圓捏扁。而且,應祥將軍首先就不會答應,怕是要生出事端。”
王慎嘆息一聲:“是啊,某何嘗不是怎麼想的。尤其擔心應祥,他們姐弟情深,嶽將是一刻也不肯離開安孃的。對了,你要說什麼?”
嚴曰孟:“其實,以屬下看來,要想敷衍過此事也易……”他壓低聲音,說:“將軍可使偷樑換柱之計。”
第二百六十八章 王慎的婚姻(二)
王慎驚訝地轉過頭去:“偷樑換柱?”
“噓,軍使小聲些。此事若是為別人知道,怕是不靈。”嚴曰孟聲音更低:“屬下這個計策其實很簡單,既然朝廷要軍使的夫人入朝為質,咱們給他一個就是了,至於這個夫人是誰,卻不打緊。”
王慎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混帳話?”
嚴曰孟:“自軍使受封為招討使之後,朝廷讓軍使送夫人入朝安置,又沒指明一定要送安娘去京城。反正只要是個女人,明媒正娶,禮數走到,那就是了。前番,將軍不是劫了孔彥舟的女兒孔二小姐嗎?當時,將軍可是派人下過聘禮的,三媒六聘都已經走到了。”
“破了蘄春之後,孔賢將軍在軍使麾下效力,孔二小姐也安置在府中。在不明就裡的人眼中,孔二小姐已經是軍使的人,只等擇一良辰拜堂成親了。等到湖南事了,軍使回安陸,何不娶了孔小姐,然後將她送去京城,也算是朝廷有個交代。軍使……軍使……此事……”
看王慎一臉的怒氣,嚴曰孟突然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可事已如此,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屬下聽人說,孔小姐對軍使痴心一片,非卿不嫁;而孔賢將軍如今又是軍使麾下得力干將,他對將軍一直不肯娶他妹子一事心中抱怨。若將軍這次和孔二小姐拜堂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