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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燕彤也看到了這張蓋住整個亡靈客棧的巨符,她以Jake朋友的身份從正門進去,還化了個豔鬼妝,大紅大綠地瘋笑著。
燕彤生平第一次有大開眼界的感覺,這裡面的小姐大約三分之二不是活人!這種可怖的景象平常人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彩燈轉的比閃電還快,根本來不及看清每個人的影子。
“你常來這兒?”燕彤坐到一個年輕男人身邊。
“我每晚都來,妞兒,你每天都可以來28號桌找我,我請你喝酒……”男人發現這個豔鬼妝的女人實則很漂亮。
“我第一次來,這兒的姑娘出奇的漂亮!”燕彤和他碰杯。
“漂亮歸漂亮,可是……”男人湊到燕彤耳邊:“太貴——”
“有多貴?”
“主要是藥貴。這兒的姑娘是搭配藥丸一起出售的,藥丸比姑娘還貴。反正我是消費不起。”
燕彤暗忖:這藥丸大概就是人鬼交合的通行證,難怪有些人日日光臨還沒有死翹翹。
“長樂!”男人猛然間的爆吼嚇了燕彤一跳,被喊作長樂的女人從人群回過頭來,她今天沒化什麼猛妝,一臉清純,所以很容易認出她來——小薇。小薇一步三搖地走過來,輕擰男人的臉——“亂叫什麼娘!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已經過時了,沒錢就別在這兒混!滾吧!”
男人望著大搖大擺離去的小薇的背影:“她和長樂太像了,連聲音都一樣。”說完又搖了搖頭:“她不可能是長樂。”
“為什麼?”燕彤問。
“因為長樂去年就病死了。”男人想拿酒喝,可是瓶子已經空了,一個夜叉臉的客人拎著幾瓶酒放在桌上,怪怪地說:“那她豈不是個鬼?”
男人和燕彤毫不客氣地喝夜叉臉拎來的酒,男人說:“長樂是很清純的女孩,變鬼也不會變這樣的鬼!”
“她在勸你離開這兒呢。”夜叉臉說:“能看的出她認識你。”男人出了一身冷汗:“兄弟別開這種玩笑,敢來這兒的人都不信鬼的!”
“我就不信,”燕彤自顧自地喝酒,“那個長樂是你什麼人?”
“我的大學同學,當年水杉美院的校花。沈長樂。”男人的話語中有無限惋惜:“大四那年查出了白血病。”
“真是可惜。”夜叉臉舉起酒瓶和倆人乾杯,說著美院相關的祝詞:“藝術萬歲!梵高萬歲!”
“畢加索萬歲!塞尚萬歲!”男人吼著。
“愛因斯坦萬歲!”燕彤也吼著。
凌晨兩點,燕彤才醉醺醺地離開亡靈客棧,她罵走了六七個不懷好意想要送她回家的人,步履蹣跚地爬上大摩托疾馳而去。
進到公寓,燕彤一掃醉態,直上二樓。
万俟昭在電腦前忙碌著什麼,桌子上有一杯綠茶,綠茶邊上放著那個夜叉面具。
“你見過那麼大的符嗎?”燕彤關上房門。
“冇。”
“講什麼鳥語?”燕彤一頭倒在床上。
“萬無詩是香港人,普通話講得生澀,有時會摻雜粵語或英語。”万俟昭大概完成了手頭的工作,合上電腦:“那天凌晨,她消失得和光一樣快,鬼的能動性絕沒有那麼強,她被施了控制咒。”
“看來有人拿到了她的骨灰。”
“我已經查出了沈長樂的骨灰所在地,是白鶴陵園的眠鶴堂,你明天去檢查一下,必要時就和執行主管交涉,千萬注意分寸。”
“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不!放學後再去。”
“為什麼?”
“你的第十份檢查……”
“我頂你個肺!”燕彤只有這句粵語講得夠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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