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有了個兒子,還不足一歲,這卻如何是好?難不成讓素德一進門便替他撫育兒子?”
“這有何難?孩子一併給了那秦氏罷,以後素德與威遠候再多生幾個就是了!”
齊王挺秀的眉毛微微蹙起,想起徐俊英說過的話:“我們夫妻很好!”
真的假的?他磨了磨牙,對太后說道:“畢竟威遠候是經皇上賜婚娶的秦氏,母后下懿旨讓徐俊英休妻,皇上面子上不大好看,為顧及人言,不若還從徐老太太處著手,最好能多尋些秦氏的錯處,如此休之,孩兒覺著會比較順利!”
太后點頭贊同:“寶兒想的周到,哀家為皇妹謀婚,名正言順,這一次你哥哥想阻攔,也奈何不得。先謀劃下來,再說與他聽也不遲!”
隨即喚了人來,讓五六名太監帶著宮女,火速往城外皇莊去接回素德公主,齊王在慈寧宮逗留半天,直等得素德回宮,母子三人用過晚飯,方才回去。
回到齊王府,才猛想起皇上的話,只顧著謀算讓徐俊英休妻,居然忘記問母后關於陳四小姐的事了!不禁一陣懊惱,天色已晚,也無心再入宮去,煩亂之下唯有跑到清曲苑,放置鼓樂的地方,抓了鼓棒一通擊打,直至感覺心裡舒暢些了,才慢慢走回寢室,沐浴更衣,上床躺著,卻輾轉反側許久睡不著覺。
又想簡玉了,透過薄薄的紗帳,彷彿看到簡玉倚坐在桌旁,清淡燈光下,俊秀的眼眸裡透著暖暖的光華,含笑對他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我不能住在這裡,回去了!”
他伸出手去挽留,簡玉走得風一般輕快,他抓了個空,焦急地喊,卻喊不出聲,猛地睜開眼,原來是南柯一夢!
頹然靠在枕上,心底的痛楚蔓延開來,簡玉,來過很多次,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在夢裡如點水蜻蜓般,只讓他看到一個影像,隨即消逝。
他觸控不到他,挽留不住他,失去了的,永遠不再回來!
心痛如刀割劍剜,持續不斷地折磨著他,陪伴他度過難以入眠的漫漫長夜,實在難以忍受時,他會召男寵,卻難成歡愉,簡玉的音容笑貌在腦海裡過往,揮之不去,反而更加痛苦。所以他不喜歡夜晚,渴盼白天快些來臨,白天他有許多事可以做,不論是忙正事還是尋歡作樂,能使他暫時忘記往事,忘記簡玉。唯有在見到岑梅梅,那個奇特美麗的女子時,他才會真正安寧愉快,一顆心像從前一樣歡快地活蹦亂跳,岑梅梅讓他主動坦然地想起簡玉,與她相對,感覺自然溫馨,他甚至覺得,岑梅梅和簡玉,就是同一個人,簡玉死去,但他的靈魂,附在她身上了。
他知道在別人眼中,自己與眾不同,不愛女人,只接近年輕俊俏的男子,但他除了簡玉,似乎對別的男人也不是特別上心,齊王府有許多男寵,各種姿色各樣性格的都有,盡是一些好逢迎巴結的人蒐羅送上門來,他養著他們,也與他們逢場作戲,但總不能恣意暢快,沒有與簡玉在一起的感覺,他與簡玉,前世應該是一對情深意重的愛侶,今生才能夠如此心性相通,融洽和美。
而岑梅梅,最先是以男兒面貌吸引了他,因為她身上太多像簡玉的地方,他放不下她,即便後來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仍孜孜不捨,他沒有太多複雜的心思,很簡單地只想把她佔為己有,甚至還沒想過把她帶回齊王府後該給她什麼樣的身份,或許就像簡玉一樣,兩個男人不能成親,但可以相守一輩子,這就足夠了!
但是岑梅梅也不同於眾,豪爽而嬌柔,驕傲又內斂,游魚般難以把握,三番兩次躲避他,根本不屑於他王者的身份,每一次見面,她總能為他帶來別樣的喜悅,就像小時候得到某種特別的賞賜或玩物,興奮半天,可是到了最後,統統都要還回去,她給了他多少歡樂,有時還會加倍拿走,而他垂頭喪氣之餘,還想著下次什麼時候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