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不教奶奶髒了衣裳”
媚娘笑道:“你卻不知道城外道路有多難行,瞧你生得嬌滴滴的,怎受得了車馬顛簸?等下次去觀花賞景,再帶你”
翠喜不服氣:“奶奶都受得,我怎受不了?”
媚娘衝她擺擺手,回頭看張靖雲,見他默默跟在後面,便帶著歉意說道:
“委屈張先生了,為遮人耳目,只能從後門進來……”
張靖雲笑笑:“這也是我的本意。”
媚娘看著他那張比女人還細緻白嫩的俊臉,忽地想起什麼:“你不是說……”
張靖雲笑著:“奉皇上旨意:以真面目示人,此後不戴面具了,管他是誰,我不想認的,就不認”
媚娘不知道他指的這個誰是什麼人,有人在旁邊,卻也不好多問,只能給他一個理解的笑。
馮氏見到媚娘,又驚又喜,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也像王媽媽那樣撫摸著她:
“姑奶奶受傷了嗎?這可如何是好?”
媚娘拍拍她:“沒事沒事,換了衣裳就行這位就是我說的郎中,先讓她們拿茶來”
馮氏趕忙給張靖雲行禮,又喚梨兒奉茶,翠喜早跑去尋了翠憐來,帶著桃兒,端上熱水和巾帕,服侍張靖雲和媚娘洗手淨面,張靖雲不及喝茶,洗了手便自顧走到床前,翠喜忙上前捺開帳幔,秦伯卿還在昏睡中,張靖雲俯身細細看他的臉,又伸手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翠憐搬了張繡杌過來,張靖雲坐下來,將秦伯卿的手拉出被窩,微側著頭,專注地為他探脈。
媚娘去左邊耳房換了件衣裳,走來扶著馮氏坐在桌旁,馮氏有點緊張,雙眼盯著張靖雲,手兒在袖中緊握成拳:媚娘走後,秦伯卿一直沒有醒來,她咬緊了牙關沒讓請郎中,極力說服自己要等到媚娘回來。媚娘終於請回“神醫”,馮氏的心卻沉了下去:“神醫”如此年輕,到底有沒有醫術,能不能治得好丈夫?
張靖雲探過脈,輕舒了口氣,媚娘忙將他延請至桌旁坐下,捧了杯熱茶給他,張靖雲笑著對馮氏和媚娘說道:
“不必擔心,秦大爺的病容易治,只是他體質太弱,需得慢慢調理,也要一個月左右方能健康如初,料想春試是不會誤的”
馮氏半信半疑,眼中蓄淚,說不出話,媚娘早料到會是這樣,只要請得到靈虛子或張靖雲,秦伯卿必定能好起來
她對張靖雲說道:“大恩不言謝,兩位這份情義,媚娘和哥哥記下了”
張靖雲拿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說:“既是朋友,就不要太見外,我留下些藥,日後自會尋機來探看秦大爺,你……”
媚娘忙接過話:“我知道了,謝謝你們為我著想——再不敢隨意跑出城去,便是在城裡,也小心著”
張靖雲喝過茶,又為馮氏診了脈,媚娘索性請他把老孃也給看了。
秦夫人正為媚娘在嫂嫂房裡“睡”了半天,總也不起來,心裡頗感不安,東想西想,覺著是不是兒子過了病氣給女兒,想叫人抬著自己過去看看,跟前服侍的小丫頭卻總是推託,說一時尋不著人,姑奶奶好好的睡著呢,太太不必擔心。王媽媽和翠喜尋不見媚娘,得了馮氏囑咐,也只好合起夥來哄住她。忽見媚娘一身男兒裝束,帶著張靖雲進來為她診脈,又告知哥哥的病情,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喜憂參半,等張靖雲走到外堂寫方子,她才板起臉來,小聲訓斥媚娘:
“你是候夫人,言語舉止要知尺度,怎敢如此膽大妄為,自作主張跑出去,拋頭露面成何體統?為娘自小如何教你的?我家雖然不及從前,但這教養為娘可不曾誤過你們,你要好自為之,善自珍重,為娘寧可你不認孃家,也要你好好的,一生平安富貴,便知足了”
媚娘還是第一次見秦夫人生氣的樣子,卻一點也不覺怕,也許因為不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