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死庶子,反說姨老太太不會照看孩子,害死徐家子孫,將之關入靜院,活活餓死,當時太祖母還活著,見小庶孫剛回家不久就死了,又心痛又惱火,要親自來查此事,老太太裝病不應答,不久又真的探出喜脈,太祖母見兒子子嗣本來就少,怕萬一驚嚇著兒媳,壞了胎兒,只好作罷,此事就不了了之。祖父聞聽愛妾和庶子離世,很是痛苦,自此後不常回府,二老爺出生直到五六歲方見著父親,到祖父在邊關戰死,二老爺統共只見過他父親三兩次面,後來太祖母去世,另外一名老姨太太也無疾而終了。
梅梅嘆一口氣道:“這樣的事情,深宅大院裡只怕是說也說不完的,一個男人有妻有妾,女人間爭風吃醋,強者勝出,弱者不死也活得窩囊。這就是我當初為何非要離開候府不可——老太太將莊表妹給了候爺,我自來就遭她輕嫌,到時她再為莊表妹撐腰,讓莊表妹當家作主,候爺自是聽祖母的,我白白用恆兒從大太太手上換得管家權,到頭來卻要被迫轉交給莊表妹,在她手上討生活,母子再沒有什麼盼頭,看到這點,無論如何受不得,乾脆一走了之”
白景玉目光閃閃地看著她:“你倒是做得決絕我卻不敢,我跑出去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你憑著一份硬氣,自有你的道理——老太太有太后,皇上、皇后卻關照你,大哥不能只聽老太太的話而輕慢了你,你終是掙回這個面子回來,也不必再受那娶平妻納貴妾的不甘不忿,大哥他心裡到底還是以你為重”
寧如蘭微笑道:“二嫂嫂,大哥一直是以大嫂為重,我瞧著他也不想娶平妻的”
白景玉笑著點頭:“確實是,莊表妹配不上大哥。她那樣的女子,又不是很出色,心計兒卻細密得很,我平日與她相近些,多少了解,常想著大嫂若與她同為妻室,到時怎麼處?不被她氣著也被她噁心,沒想到最後是這樣說句不好聽的,她嫁給史學士,倒還賺了——二品誥命啊我自覺比她生得好要強能幹,卻還沒有呢”
寧如蘭拿團扇打她,三人吃吃笑個不停,梅梅驚奇地發現白景玉性情改變了很多,整個人都顯得不同於以前,她仔細看了看白景玉的臉,說道:
“才多久不見啊?我發現你們兩人,如蘭是又白又胖,景玉卻像變了個人似的,瘦了,卻清爽鮮豔,瞧這小臉兒,白裡透著紅,像那清早剛盛開的粉荷”
白景玉越發紅了臉,寧如蘭笑:“你才看見啊?入夏以來她就這樣了,如今二哥整日裡跟得緊緊的,就怕她也像大嫂一樣說走就走了”
梅梅拿扇子扇瞭如蘭一下:“少拿我說事,像我把你們帶壞了似的”
白景玉也斜睨如蘭一眼:“胡說什麼?你以為他跟著我能有好事情?不是要銀子就是求我把惟兒收在名下,我才不搭理他”
又對梅梅頓首再謝道:“全靠大嫂給的那個方子,我撿藥吃了一個多月,心裡再不想那些煩人事,身上各樣病似乎都好了,如今哪裡也不痛,清爽著呢”
梅梅笑道:“怪不得心情好,人也越長越美,別有一番迷人風韻”
白景玉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只管拿我取笑吧,都險些兒被人休了,還風韻呢”
“你被二爺嚇著了,我那時聽候爺說過:徐府沒有下堂婦,二爺不會輕易休妻,他只是嚇唬你”
白景玉嘆道:“嚇不嚇的,我自己也沒有膽量鬧得太大,我那時……唉現在後悔也沒有用,如今又原諒了他,全當看在大姐兒份上了”
梅梅說:“我倒忘了你房裡那兩個香丫頭,都怎樣了?香蕊生的惟生這般大了,香雪該生了吧?”
白景玉不耐煩地扇著扇子:“說著話就要生的,這香雪,身子弱得不像話懷孕的人哪有整日裡躺床上的?不多走走,等生的時候她就知道辛苦了”
如蘭笑著看她:“你倒是願意管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