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大白天,牢房裡光線卻昏暗的很,商去疾酒量雖好但架不住燒刀子的烈,此時滿臉赤紅腳步浮虛搖擺走了十餘步回頭苦笑道:“這便是的詔獄了吧,督主先前不是說小的還不夠格進這裡頭麼”。 身後的常宇澹澹一笑:“本督雖應了你一條生路,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畢竟那三條人命的桉子你要給個交代,眼下也倒也沒好地方留置你,便給你破個例享受一下衙門的優待”。 商去疾低頭嘿了一聲:“交代?小的就這一條賤命在這了,督主既然不殺還讓小的怎麼交代?”。 “留你在這裡頭清醒七日,這期間你想清楚了,是走還是留,若是走賠付死者家屬一筆銀子且要保證往後不在作奸犯科,若留的話……”常宇朝最裡頭那間牢房看了一眼:“到那間牢房裡呆一日夜,若還能活著本督便留你!” 商去疾順著他目光朝最裡間的牢房看了一眼,微微點頭:“這個小的懂,衙門不養無用之人”隨即苦笑道:“小的倒是想走,可是哪來銀子賠付,沒銀子賠付就只能留下賣命咯”。 “那就留下來做事三年相抵,當然了,你也說衙門不養無用之人,所以你得先活下來”常宇冷冷說道,商去疾看著最裡間的牢房眼睛眯了起來:“督主這般說倒愈發讓小的好奇心大起,倒要去會會……”說著踉蹌就要往那牢房走去,被常宇伸手一把拽住:“以你此時狀況,進去是送人頭”說著邊然番子將其關進旁邊的牢房裡。 “你這是把我當試金石咯”陰暗深處傳來一個聲音。 常宇輕笑,頭都不回:“願賭服輸,你是重信之人”。 回到堂上,常宇手握茶杯發呆久久不語,況韌在院子裡來回踱步時不時朝堂上看上一眼,這時一個番子走近院子裡朝他耳語一番,況韌揮退他然後走進堂上:“大人……” “可是皇上召咱家入宮了?”常宇回過神來,況韌輕輕搖頭:“說是吳三桂的寵妾邢氏去您府上登門送禮了”。 常宇有些意外:“送什麼禮?” “一盒月餅”。 哦,常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澹澹一笑:“邢氏不簡單啊”。 邢氏即陳圓圓。 陳圓圓本名叫邢沅,字圓圓,自小跟隨姨媽長大便隨了姨夫姓陳,後便以陳圓圓為藝名,顛沛數載終嫁了吳三桂後改回本名。 大太監常宇權傾朝野,百官想巴結他的大有人在,但都知道他不私請,不收禮的規矩,沒人敢放肆,以至於逢年過節門可羅雀,即便有人來也只是投個帖子。 可今兒吳家竟然來送禮了,這是要壞規矩了麼? 但好像又沒有,吳襄沒來,吳三桂也沒來,只是吳家的一個小妾。 而且所謂的禮也不算是禮,在明朝中秋節街坊鄰居之間本就有互贈月餅的習俗。 說白了,更這舉動更像是陳圓圓來串個門而已。 陳圓圓當然不是來送禮的,常宇知道她的目的,陳圓圓也知道常宇知道她的目的。 “回頭讓老胡去吳府回個禮”常宇長嘆一口氣:“吳三桂得邢氏此女,當真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況韌嗯了一聲走到門外招來一個番子交代了。 還沒來得及轉身,便見一個太監急匆匆奔來:“督公可在?” 況韌應了聲,便見常宇從堂上走出:“可是要入宮?”。 那太監趕緊道:“皇上召您老人家入宮”。 常宇呸了一聲,笑罵道:“咱家尚不及冠,啥時候成了老人家了”那太監立馬緊張起來:“小的該死,小的不會說話……”常宇打斷他:“宴席可是開始了?” “快了,百官正在候著呢……” “在哪,保和殿麼?”常宇一邊問一邊朝後院去換衣服,小太監跟在後邊:“在乾清門……” 這讓常宇有些意外。 古時逢年過節,皇家都會舉辦盛大的御宴宴請百官,可以看做是後世公司的年會吧,有所不同的並非所有官員都可以參加,要京官或者地方大員,雖號稱百官但有時不滿有時超過百人,就如清朝的千叟宴,你以為是一千人麼,第一次就一千九百餘,到最後一次都五千多人。 這麼多人在哪開席? 明朝多在保和殿,這地方是舉行一些大典前皇帝更衣小憩,或者冊立皇后,太子時皇帝在這受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