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臨汾城內卻也熱鬧的很,青樓啊,暗窯子啊,賭坊啊,酒樓啊,各有呼喝聲,聲聲不同,城中官吏得知有數百兵馬入城,憂心擾民便去見趙建極,卻被告知:東廠衛的人最多嗓門大了些,不用擔心他們做出格的事。 “知府大人對東廠衛的人這般信任?”官吏大多沒同東廠衛的人打過交道,只是聽了很多傳言,說什麼的都有。 趙建極胸有成竹:“那東廠督公有心以東廠衛為天下兵馬榜樣,軍紀甚嚴,曾言接受朝野監督,若有違法亂紀之事嚴懲不貸,東廠的名聲或許不佳,但那常公公治軍之嚴,想必諸位都聽過吧”。 眾人這才散去。 這就是招牌,常宇用匠人精神用了近一年的功夫一點一點敲打出來的金字招牌。 城裡頭的將士還在盡情嗨皮,西山上的匠人還在煮茶論英雄,顧君恩也是個敞亮人,既已選擇歸正,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稱常宇為督公,呼李自成為闖賊,並極力推薦宋獻策,言其人有大才,精通周易八卦奇門遁甲…… 常宇笑言:“本督麾下亦有此能人,除周易八卦奇門遁甲外還精通坑蒙拐騙,那宋矮子在他跟前未必就值得一提”李巖也忍不住笑了,立刻就想到了李慕仙那個道士,一個令人一言難盡的存在。 “說些本督感興趣的吧”常宇握著茶杯撥弄著茶蓋,這時房門輕輕被人推開,朱慈烺走了進來在常宇身邊坐下:“起了夜,睡不著了”。 “臣,給太子殿下請安了”李巖趕緊起身施禮,朱慈烺趕緊擺擺手:“身在外,李將軍莫多禮”。 顧君恩愣住了:“這位……” “當今太子殿下”李巖趕緊拽了他一下,顧君恩懵逼了:“太子……太子殿下怎麼會在這?” “顧先生都能在這,本宮如何不能至此”朱慈烺笑了笑:“況且,顧先生當真不知本宮在此?” 顧君恩臉上一紅,趕緊叩頭施禮:“草民雖知太子殿下同督公大人出來京,但大同行刺之後,便以為太子殿下已悄然回京了……草民犯上罪該萬死”。 “之前各為其主,恕顧先生無罪”朱慈烺探手作勢扶了顧君恩一下:“正好想聽顧先生說說,如何得知本宮出宮的訊息……”說話間瞥見常宇皺了下眉頭,朱慈烺趕緊道:“本宮就是睡不著來聽你們說話的,你們請便,不用管我的”說著幫常宇沏了水,老老實實的坐在旁邊不在言語。 這些小細節顧君恩看在眼裡頓時驚駭不已。 眼前這太監尚未及冠,威勢便如此,連太子都要瞧他眼色行事,假以時日…… “正好本督也想聽聽,顧先生是如何得知太子出京的情報”常宇微微一笑,顧君恩整理下神態:“想必督公大人亦知賊軍在綠林道的號召力吧,除此之外在市井之中也多有眼線,甚至一些勳貴朝官府上都有,訊息來源甚廣……” “甚至在宮裡頭都有是麼”常宇嘿嘿一笑,顧君恩點點頭:“或許有,雖未必是賊人直接發展的眼線,但卻也能從他們哪得到很多訊息”。 “顧先生還沒說何處得來這訊息?” 顧君恩想了一下:“具體來源在下確實不知,但根據當時送來情報的探子說,非常可靠”。 “那十之八九出自某個朝臣或勳貴之口了”常宇揚眉想了下:“本督還是不相信他們能直接在宮裡頭安插眼線”說話間眼神盯上顧君恩:“綠林道有個說法叫投名狀,顧先生雖是文人出身,但總歸曾身陷賊人,咱們就按規矩來吧”。 顧君恩當然知道常宇的意思,趕緊正身道:“督公大人可是要問,京裡頭是否有官員通賊?” 常宇不置可否:“先生若知,便說了”。 顧君恩搖搖頭:“是否有官員直接通賊的在下確實不敢肯定,但有著千絲萬縷曾經透過訊息的確實有,但對方身份在下實在不知”。 “為何?”常宇皺眉。 “事關隱秘,多是探子直接發展單線聯絡,這大半年來京城大搜捕,東廠和錦衣衛四處追剿,那些探子死的死散的散……或許還有人知曉,但在下確實不知”說著嘆口氣:“以後也不可能知道了”。 朱慈烺忍不住嘀咕一句:“說了如同白說”。 其實這在常宇意料之中,作為東廠大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