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食主義者。
等我吐好,發現她換了身衣服。剛才是簡單的居家服,現在穿的整整齊齊,短衣短裙,高跟鞋,臉上施著粉黛,看起來像是要跟外企談判的女白領。
“走。”她很言簡意賅。
“去哪?”
“鎮龍井。”
大約一個小時後,我們走在北新橋地界。這個點兒連簋街的店鋪都關門了,北新橋這塊兒的街上更是一個鬼都沒有,人們都在屋裡熟睡。
不過有個地方卻是例外。她帶我穿過彎曲的弄堂,走了好久,眼前豁然開朗。一棟低矮的平房有氣無力的立在那,門臉破舊,好歹還有燈光。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這樣三長三短又兩短的敲了幾下門,木門上馬上拉開了個小暗窗,露出雙賊忒兮兮的眼。
“哎呀,江奶奶,是您來啦!”門一下大開,鑽出個地鼠精似的人。我看了下,他應該有四五十歲,但是天生侏儒,站直了也只到我大腿根兒。加上膚色黝黑,還留著兩嘬鼠須,穿的又是黑不溜秋的衣服,真跟老鼠成精一樣。
“您老怎麼有空過來?蓬蓽生輝啊!”老侏儒對江煥倒是很客氣,嘴上跟抹了油似的。
江煥絲毫沒有跟他客氣,“讓你們老闆快滾出來!就說老孃來了!”
“這……”老侏儒臉上露出為難的樣子。“老闆現在不在家,前幾日剛出去了……”
“滾開!”江煥直接抬起高跟鞋,腿也沒舉多高,直接就提到了老侏儒的命根子那兒,疼得他當時眼淚就下來了,躺在地上哀嚎。
江煥把他咕嚕嚕踢到旁邊,拉著我就往裡面走。裡面不算大,有幾臺機器正在噹噹噹響著,我看了眼,是幾臺老虎機,還有釣魚機,正在空轉著。
是家電子遊戲廳?
她不會是心情鬱悶來拉我打電子遊戲吧?
不過馬上這個疑問就解開了。江煥嫻熟的走到最裡面的老虎機前面,伸出玉手在上面啪啪啪按了幾下按鈕,這臺老虎機旁邊的牆壁緩緩向後退,露出條亮著溫馨燈光的暗道,直通地下。
又是暗道。
這條暗道裝修的倒是比江煥家的講究多了,牆壁都是用上號的木材包裹,臺階上還裝的有防滑墊,而且臺階很寬,也不陡。牆壁兩側裝著壁燈,光芒柔和,燈的形狀還騷包的弄成水晶球樣子。
種種跡象都表明,下面這個暗道不是為了避難之類的,而是經常有人進出。地下賭場?地下錢莊?地下妓院?
等到真相揭曉的時候,我有點啞然。原來是個地下浴池。
浴池的裝潢頗有點八十年代的味道。兩扇推拉門,白石灰塗的煞白的牆上用紅色油漆刷著四個大字,“人民浴池”。
門口擺著個小桌子,一個老太婆無精打采的坐在那裡,桌子上擺著個塑膠盒,裡面盛著堆花花綠綠的手牌。手牌主體是圓形的鋁片,上面寫著1,2,3等等數字,用個皮筋兒串到手上。買完票把號牌給你,再給雙拖鞋,毛巾,進去之後憑藉手牌去找搓澡師傅。
現在已經很少能看到這樣的澡堂子了,恍然讓我有種回到小時候的錯覺。
唯一有違和感的是票價。像這種檔次的澡堂在我小時候洗一次是5塊錢,這家澡堂的開價是一萬。洗一次一萬。
寫著“票價一萬”的小牌子也擺在老太婆面前,老太婆正坐在快散架的椅子上打盹。
我開始懷疑澡堂老闆是個神經病,或者,這地方是什麼電影的拍攝地點,他們正在拍喜劇?江煥帶我來找的是個導演,要曝光簋街的黑幕?
高跟鞋的聲音把老太婆驚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江煥伸出手。“買票。”
說罷,她才注意到我。“兩個人啊?一共兩萬。你們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