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反對了。江忠源其實也很心虛,當兵的目的是吃糧拿餉,肯老老實實在家種地,那還當的哪門子兵啊。但是江忠源深知滿清已經到了覆滅的邊緣,且不說佔據了此時天下最精華地區的韋澤,就以眼下清廷尚且繼續擁有的地區,要應付太平天國、捻軍,就不能逼得地方百姓們起來造反。此時,江忠源真正能夠發號施令的物件其實只有他手下的部隊。
“軍屯之地,民六軍四,與當下地租相近。”曾國藩說道,“百姓缺地,我等眼下只需拿到土地就可。”
聽曾國藩這麼講,一眾人的注意力就放回了曾國藩身上。左宗棠問道:“地從何來?”
曾國藩指著淮北的地圖,“從此而來!”
眾人看了幾眼,就確定了一件事,曾國藩所指的乃是捻軍盤踞的地區。從1853年起,在河南、安徽、山東之間販賣私鹽為主的捻軍開始造反。他們先是與太平軍勾結,更藉著韋澤二次北伐的機會極大擴張了地盤與實力。曾國藩看來是準備把捻軍的地盤奪過來,在這裡推行屯田政策了。
“那當地百姓……”江忠源問道。
“當地都是些亂民,須得除盡才行。”曾國藩坦然答道。
聽了這輕描淡寫般的話,其他將領們都一言不發。他們的確是想不出還有別的選擇可言。
散會之後江忠源私下前去找左宗棠,他問左宗棠,“季高,這編制新軍之事你那邊可有進展?”
淮軍、湘軍、楚軍這三支軍隊相對於綠營來說自然算是新軍,不過這三支軍隊經過戰火磨礪之後,其間的高階將領們都相信,必須建立起更強大更有效的軍隊才能與光復軍對抗。那麼這樣的軍隊自然就是新軍。新軍的特點是“模仿西洋軍隊”,淮軍是清了洋人教習訓練的炮兵。成果比淮軍自己訓練的要好太多。楚軍不僅炮兵請了洋教習,陸軍也有洋教習。論起組建新軍,在上海與洋人有更多接觸的楚軍自然是應該最有經驗才對。
左宗棠聽了江忠源的問題,他苦笑一聲:“江公,建立新軍要花多少錢?現在朝廷有錢麼?現在我們還有錢麼?”
這話一傢伙就給點到了最要害處,江忠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以前曾國藩有湖南湖北,左宗棠有浙江福建,江忠源只據有淮北。當時條件最差的淮軍的現在反倒成了三支軍隊裡頭比較有錢的。多年經營之後,淮北地區的稅收總算是穩定。向誰收稅,收多少,江忠源至少不會兩眼一抹黑。可一度比較富有的湘軍與楚軍此時坐吃山空,日子是一天天的艱難起來。
雖然尖酸刻薄,可總是能點到點子上,這就是左宗棠的特色。江忠源很清楚,曾國藩本人在實踐上一直是非常糟糕,他能夠給湘軍制定戰略謀劃的要點,可他自己親自帶兵打仗那是每戰必敗。湘軍的軍事實踐層面,水師有彭玉麟,陸軍有曾國荃。靠了這幫將領,湘軍才能越戰越強。
至於左宗棠麼,他乃是實踐水平極高,也能把理論用在實踐之中,可左宗棠自己無法建立一套理論出來。這倒不是說左宗棠眼高手低,而是左宗棠辦事能耐很強,所以他對理論的要求更高。至少湘軍“明主客,結硬寨打呆仗”的那套軍事理論被左宗棠嘲笑的一文不值。
只是想如同光復軍那般組建起整套的理論,還是超出了左宗棠的水平。所以左宗棠眼下最大的表現就成了能夠精準的看出問題,但是沒辦法拿出解決問題的辦法。與之相比的,曾國藩雖然拿出的辦法有種種問題,但是真執行起來的話也好歹是個辦法。兩者相比較,江忠源對曾國藩的評價比較高。
“我其實覺得很怪,韋澤一個鄉下土包子,他到此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能耐?”江忠源把話題轉向了不傷感情的方向。
“這……”左宗棠沉吟起來。對韋澤的瞭解越多,左宗棠對韋澤的評價就越高,其實好幾年前,韋澤在左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