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裡撿柴火?”沈苾芃笑問道。只是那笑容有些蒼白。這個靜安一看比靜慈還要難對付些,一個皮裡陽秋,一個囂張跋扈。說是這杏花庵是專門收養各色被遺棄的貴婦,不如說是那些當權的貴婦們藉以鎮壓對手的一個工具而已。
凡是被扔到這裡來的,若照此折磨下去,能保住命就不錯了,回去後哪裡還敢再和正室較量幾分?
虛月將一個撿柴用的筐子放了一個在沈苾芃面前:“你且揹著這個,這個小省些力氣。”
看到要被小自己幾歲的丫頭照顧,沈苾芃苦笑了一下,將虛月身上的筐子搶了過來。卻被虛月按住奪了回去笑道:“姨少奶奶不要爭了。你初來沒做過這樣的活計。我早已經習慣了的。”
沈苾芃知道她心好。也只好作罷笑道:“我今年剛行過及笄之禮。不知道你……”
虛月月牙似得眼睛一眨:“我比你小兩歲。”
“那你喊我沈姐姐吧,”沈苾芃微微一笑,抓起了筐子。
“嗯,”虛月在這山上終於碰到了一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心中更是開心了幾分,追了上去笑道,“沈姐姐,這撿柴火也是有講究的,穗草最好,挺拔又耐燒。芨芨草也可以,車輪葉子最是難找不過找一顆可以燒很長時間。”
“你懂得真多,”沈苾芃不禁啞然,與她書香封閉的世界而言。這裡雖然苦一些,卻可以呼吸自由天空中的微風。
虛月踢了踢腳下的草根:“割草的位置分前後坡,後坡潮溼,草高水分多不好燒,前坡朝陽乾燥。野草長得矮小敦實,分量又輕,耐燒。”
“呵!你這個小丫頭從哪裡知道的啊?”
虛月神色一暗:“我娘告訴我的,可惜她很早就病死了。”
“對不起,我不該問起來的,”沈苾芃緊握了虛月的手,有些內疚,好好人家的女兒除了受過千瘡百孔的傷害誰願意遁入空門?
“沒事,我們還是早早撿柴火去吧,沒事兒別真的誤了早飯。”
兩人相攜著在後山越走越深,直到將兩隻筐子都裝滿了才開始回行。沈苾芃第一次做這麼粗重的活兒,腳下早已經磨破了水泡,加上昨夜冷食冷灶,這樣一折騰竟然渾身冒虛汗。
虛月不得不攙扶著她,回到了禪院中,早飯已經被撤了去。沈苾芃懊惱異常,虛月一邊勸解著:“一頓兩頓沒什麼的,沈姐姐不要懊惱。”
沈苾芃看著她突然笑道:“虛月你以後不可以再跟著我幫著我了。”
虛月明白她的意思,唇角微動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虛月妹妹我不想再連累你,”沈苾芃看著一邊指揮著細小事務的靜安,扭過頭來,“她們終歸對付的人是我,沒必要搭上你,我於你來說就是一個過客,為了我這樣的人得罪了你的師叔不合算。”
虛月沒想到沈苾芃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冷冰冰的寒涼,哪裡想到沈苾芃自是有一番打算。虛月這樣一個純良的孩子,她真不想將她也扯進來。同時還有一點兒私心在裡頭,兩個人都遭了人恨,被人提防著。到時候若有什麼當緊的事,連個通風報信的人也沒有。
靜安容不得沈苾芃有一刻清閒,緩緩走來命人將一捆佛經也一併拿了過來。
“虛月去將大殿灑掃了去。”
虛月看了一眼沈苾芃,喏喏的走開。
沈苾芃垂手而立,如今在這虎狼之地只能忍一時算一時。
“你將這佛經抄三遍來,若是晚課期間交不出來便不要再吃晚飯了。”
沈苾芃聽了靜安冷冰冰的話,心頭一陣悸動,忙接了佛經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