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人潮湧動,令葉思吟覺得驚奇的是,居然連不少女子也前來觀看。
湖邊臨時搭建起的高臺便是比賽的場地了,有不少舞姬歌女在上頭進行熱場表演,時不時以魅惑的眼神勾引著臺下的人。而擔任評審的城中的權貴們則一人擁著一兩個花娘,且還色迷迷地看著臺上的女子。
夜色漸深,終於有司儀宣佈比賽開始。十二名來自不同畫舫的花魁一字排開站在臺上,雖都遮著面紗,可那不同於尋常女子的柔美身段與眉眼間的魅惑已經令眾多男人神魂顛倒。平日裡這些花魁們是擲千金都不能見一面,而今日卻可以同時見到,怎能令人不銷魂。
葉思吟卻並未有多大的震撼,這些女子在他眼中不過是些庸脂俗粉。也難怪,自從來到這個時空,所遇之人多為絕色,溫潤如玉的花漸雪,清豔脫俗的花漸月,妖豔絕倫的花連豔與狂放不羈的花無風,這些人,豈是煙花女子所能比擬的。
還有……葉思吟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張無情冷酷的臉——深刻的輪廓,精緻的五官,令天下的女人都為之瘋狂。紫眸不自覺染上笑意,那樣一個君臨天下的男人怎能長得如此傾國傾城?
如此想著,紫眸又閃過一絲迷惘——已經離開十日了。離開前一日,兩人還不歡而散,甚至連臨走時都未曾見一面……不知那人是否會想起自己,還是就這樣算了,如同三年前……心又有些微微的刺痛——他仍是無從知曉這心痛到底自何而來。紫眸微閉,連日趕路的疲憊似乎一瞬間都湧上來。
人潮湧動,席中不斷爆發出一陣陣叫好聲。臺上,是一名花魁正羅衫半褪地跳著美豔的舞蹈。如此熱鬧的景象,更顯得他一人格格不入,尤其孤獨。
轉身離開湖邊,走出悶熱的人群,葉思吟微微舒了口氣。再幾日就能回到谷中了——想到古靈精怪的漸月與溫潤如玉的漸雪,臉上泛起笑意。
翌日。
官道上,一匹壯碩的黑馬馱著一個面目清秀的少年時而踱步,時而小跑。忽然,一隻威風凜凜的雄鷹飛速地向一人一馬俯衝下來。
“咻!”葉思吟輕斥,信鷹便張開翅膀,緩下了速度,乖乖停在他伸出的手臂上。
取下鷹腳上的信,摸摸信鷹油光發亮的羽毛,再喂他吃了些食物,葉思吟一抬手,雄鷹便張開翅膀,重新飛上天,片刻便不見了蹤影。
展開紙條,上頭是漸月行雲流水般的字跡:“小思,一切可好?”
腦中浮現那個玉面銀絲,天仙般的人卻如同孩童一般的惡作劇,不禁失笑,心裡卻有著淡淡的溫暖。雖名義上是師徒,可事實上他與他們更像是朋友。若非遇到了他們倆,當年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馬兒在一片樹林前停了下來,有些不耐煩地刨著土。官道到這兒就中斷了,過了前面的一大片樹林,就出了星州地界了。
葉思吟下馬,拉著韁繩往樹林深處走去。這片樹林多為高大的常綠喬木,即便是在冬季,也依舊鬱鬱蔥蔥,卻遮住了陽光,使得林子顯得有些陰森。隆冬季節,如此在林中行走的只有他一人。
一陣涼風襲來,葉思吟緊了緊身上的狐裘,紫眸卻瞬間凌厲起來。
站定腳步,環顧四周,葉思吟冷冷一笑,手中銀針已如天女散花一般撒出——“啊!”“呃!”
連續幾聲的呻吟,伴隨著重物從樹上掉下來,狠狠砸在地上的聲音。定睛一看,竟是五名身著黑衣的蒙面人!
“你們是何人?”葉思吟將銀針握於手中,冷冷看著他們問道。
“呵呵,浮影閣的少主,‘聖手毒醫’的徒弟,果然名不虛傳。你看吧,我就說不能小看了這小娃娃。”一個輕佻的聲音伴隨著雄厚的內力如回聲一般在整個樹林中迴盪,讓葉思吟一時無法辨清方向。
“閣主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