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找到的唯一能讓她提起興趣的事情。興致勃勃地織了又拆,拆了又織。直到新年根兒上,才織出一雙成品的護膝並一雙毛襪子。
皆是用靛藍色毛線織成的,針腳雖不甚平整,卻已比她初始織的好太多。
陸仲晗自書房中出來,看見她坐在窗前長塌之上,身上蓋著厚格子羊絨毯,正拿著那稀奇古怪的物件兒對著窗戶,借天光左右看,滿目興奮之色,遂湊上前,笑道,“可是織好了?”
“嗯”蘇瑾大大點頭,拉他坐下,“你來試試。”
陸仲晗將她織的護膝拿在手中,將手撐在中間,微微一撐,倒是極有彈力,很是詫異,“你是如何想到的?”
蘇瑾得意地指指自己的腦袋,嘻嘻笑道,“我聰明著呢。若生為男兒,怕是狀元也中得”
陸仲晗笑了,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蛋,依言將護膝套上。蘇瑾在反覆織與拆的過程中,已將尺寸估算準確,剛剛好
她拍了一下手,拿起襪子,“來試試這個”說著便附下身子,趴在塌沿之上替他脫鞋子。
陸仲晗因她這一冬日不甚開懷,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件她感興趣的事兒,亦不阻攔她,含笑看著她,任她折騰。
哪知蘇瑾剛附下身子,手一轉,直直往地面栽去。陸仲晗嚇了一跳,順手一撈,堪堪在她頭將觸及地面時,將她抱住,尚不及道一聲萬幸。
緊接只聽她“哇”地一聲,腳面上一熱,一股食物酸腐氣息霎時瀰漫開來。
陸仲晗曉得她是吐了,不由大急,忙將她抱正,安坐在榻上,緊張地盯著她,“這是怎麼了?”
蘇瑾也不曉得這是怎麼了。方才那一切皆是毫無徵兆便發生了。現在她還迷惑著呢。不過,一吐之物,胸口稍微好受了些,忙扯了帕子擦嘴,“不知。”
正這時,周媽媽拿了一封信匆匆進來,在門外道,“少爺少奶奶,有杭州的來信。”
蘇瑾忙道,“勞您拿進來。”
周媽媽挑了棉簾進來,一眼瞧陸仲晗的雙腳之上沾滿穢物,愣了,“可是少奶奶身子不適?”
蘇瑾搖頭,“並沒有,只是毫無徵兆地吐了……”
她話還未完,陸仲晗已打斷道,“周媽媽,趕快使人去找郎中來”
周媽媽忙應了一聲,將信交到陸仲晗手上,便往外走。走到門口身子一滯,猛然轉身,喜道,“少奶奶,您……您……可是葵水未至?”
只她這一問,蘇瑾便明白了。細想本月確實未至……
周媽媽臉上霎時綻開一朵花兒,“老奴先恭喜少爺少奶奶了”
蘇瑾愣了。茫然看看陸仲晗,又看看周媽媽。她並不是沒聽清楚,而是不知道自己該用個什麼態度對待此事。
陸仲晗輕笑往她腹部掃了一下,擺手,“快去請來郎中來診診。”
周媽媽腳底生風,飛快地去了。
室內靜下來。陸仲晗滿臉笑意瞧瞧她的臉兒,再瞧瞧她的腹部。蘇瑾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掙扎著下來,“快把鞋子脫了。我去與你拿雙乾淨的來。”
陸仲晗笑著按她坐下,並將信塞給她,“你看信罷,我自去取來。”說著,將腳子脫了,只著襪子向裡間走去。
信是丁氏寫來的,還挺厚的一封。不曉得是不是老吳他們一行帶的羊毛毯子和信已到了杭州。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蘇瑾一邊思量一邊拆了信,剛掃過幾行,突然驚喜叫起來。
嚇得陸仲晗剛找到鞋子還未穿上,被自裡屋躥了出來,“怎麼了?”
蘇瑾看他光著雙腳,一手拎著一隻鞋子,衣衫下襬可能是沾染上穢物的緣故,被高高掖在腰間,整個人顯得狼狽又好笑,不覺咯咯咯地笑起來。
陸仲晗回神,看看又髒了的雙腳,乾脆也不再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