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影壁,將驢車趕到當院兒,向蘇瑾解釋道,“今兒因林秀才託的那個學子有事請假外出,我心想著小姐著急要用,便在那裡等他,誰知一等竟等到這會兒。”
梁小青不由埋怨道,“那林家兒子也是,早早就畫好了,不拿在自己手中,偏還放在旁人處。”
梁富貴一邊卸驢車,一邊道,“也不是早早畫好的。早先是畫了幾稿,聽林秀才說,那學子皆不滿意,最後這一稿卻是今天上午他出門前才畫好的。”
蘇士貞聞訊出來,“以我說這事沒甚麼要緊,瑾兒偏還這般鄭重,叫你梁二叔受累了。”
蘇瑾趕忙接過樑富貴帶回的東西,“是我的不是了。梁二叔,你累了大半天兒了,快去歇著罷。”
梁富貴這一趟,累倒不累,只是等得極心焦,便將牲口拴好,自回後面歇息。
蘇瑾和梁小青進了房間,將幾處的燈光合在一處,開啟梁富貴帶回來的宣紙。蘇瑾對書法並沒什麼研究,將宣紙舉到燭光前,掃了兩眼,鞋碼、商號正是按自己的要求,用易辨認的正楷寫成,字跡圓潤工整。周邊蘭花環,枝葉疏落有致,其上的蘭花自含苞至盛放,漸次排開,纖細葉片環繞,蘇瑾數了數,正好八葉八花,暗合發發之意,心下滿意。
將宣紙細心捲起,笑道,“明兒一早就送去叫人刻,這個刻好最快也要兩日,可惜了,這樣精緻的徽記,咱們現在沒有玉石,只好用普通的石頭刻制了。”
梁小青歪頭笑著,“那小姐就等咱們家掙了銀子,買最好的玉石,再找最好的工匠刻出一整套來,以補今日之憾。”
“那是自然地”蘇瑾拍拍她的肩頭,“早些睡吧,白天累了一整天,現在還做這些做什麼?”
梁小青點點頭,將燭火移到蘇瑾房間,自已也回房休息。
次日蘇瑾早早起床,將昨日得的宣紙拿紙蘇士貞看,蘇士貞也甚是滿意,正好今日他沒甚麼事,想去常貴遠那裡坐坐,刻字坊也不指派別人,自己順道拿過去便是。
蘇士貞走後,蘇家新僱的小夥計來上工。這二人早先在舊城西門處賃了兩間房合住,按說到鋪子裡做夥計,蘇家應該給安排吃住地,無奈,現下一切都未定下來,只能每月多把他們五錢銀子,叫他們自在外面吃住。
這兩個夥計,一叫王瑞,一個叫張荀,名字倒好記。蘇瑾聽說他們來了,就叫梁小青去將人叫來,“今兒你們兩個也不必在鋪子裡守著。我這裡有兩件事兒要你們辦。頭一件是到新城繁華處尋一間小鋪子,門臉不要太大,兩間即可,後面必須得有院子。最好是在運河兩岸尋,若能靠近碼頭更好。實在尋不著的,到熱鬧的次街尋也使得。第二件事兒,便是在新城各處逛逛,瞧瞧那些挑工船工車伕們慣常落腳的地點都有哪幾處,那些地方有什麼鋪面沒有。我給你們兩天時間,在新城中給我選出三十家船工車伕們喜聚喜去的鋪子”
“三,三十間?”蘇瑾話方落音,王瑞已驚訝出聲。
“對,三十間有問題麼?”
“沒,沒問題”張荀拉了王瑞一把,連連搖頭,又笑著問,“東家小姐叫小的們找鋪子,是為了發賣咱們的鞋子麼?”
蘇瑾點頭,“是。要你們辦的這兩宗事兒都是為了這鞋子。”
“好咧,東家小姐,您就放心吧,我們兩天內一準把事兒給您辦好。”張荀笑呵呵的應聲道。
蘇瑾交待清楚事情,也不多耽擱他們的時間,便叫二人早早出門去。栓子和全福這自蘇士貞回來,便一直閒著,有些不自在,見蘇瑾忙完,忙湊到跟前問道,“小姐,咱們家的舊衣裳都沒了,不要我和全福再找找新的染房麼?”
蘇瑾招手叫他走近,將手伸向他的左臂,輕輕捏了下,問道,“還疼麼?”這個栓子前兩日去一家染房問舊物,一個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