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孩子身上全是火,疼得在地上蜷縮打滾。我急忙彎腰幫他拍打,可是火勢不但沒有消減,反而蔓延開來,將孩子周圍的林間雜草也都點著了。看樣子,這孩子身上的火是一劑真火,光靠撲是撲不滅的。
&ldo;告訴阿姨,是誰給你下的這劑真火?&rdo;我蹲下身,問凱凱。
凱凱蜷在焦土上,周身不停抽搐,眼瞼處開始泛出白光。直到他周圍的雜草全被燒成一片焦黃,火勢才漸漸小去。顯然,一旦他試圖求救,身上的真火便會被引燃,直燒到他失去神智為止。我將孩子攬在懷裡,拿手輕輕拂過他的額頭,彈去他臉上粘連的草木灰。凱凱的頭輕輕垂在我肩膀上,頸項袒露,耳垂附近有一塊印記。我一震,將凱凱的臉掰過細看,再三確認。幾番細看之下,我的後背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我朝林間清喝幾聲,琮琮的草木沒有一絲動靜,我心中著急起來,顧不上危險,直接拿右手抵住孩子的後頸,輕聲唸了一段口訣。我將凱凱平放在地上,隨手撿了一根樹枝,繞著孩子,啄地打樁,心中默數著圈數。看得出來,孩子的忍耐力很強,能忍能磨。轉到第七圈時,凱凱的抽搐已明顯減輕,周身開始泛出藍光,起先只是額頭,隨後慢慢蔓延至頸項、胸腹、膝蓋直至腳底。真火灼心的道法我只在古書上讀過,何曾想真有人能運用得如此嫻熟,竟可從前額至腳底用真火將整個元神一絲不漏地困住!以我薄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將孩子身上的真火拔除,甚至極有可能將真火灼到自己身上。
我緊緊抱著孩子,彷彿在擁抱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我將臉頰貼在他冰涼的臉頰上,輕聲道:&ldo;博衍,是你嗎?可算找到你了。&rdo;
我抱起孩子,正要往帳篷裡去時,被一個冷漠的聲音叫住了。
&ldo;梁九,你把孩子放下,那是我的。&rdo;
我甚至都不用回頭,就知道叫住我的人是魏延。我早就該想到,魏延手裡整日把玩著甲冑,若不是為了修煉真火,又是為了什麼?
&ldo;這個孩子不是你的,這個孩子是我們梁家的。&rdo;我冷冷道。
&ldo;這個孩子是我的。&rdo;魏延的聲音裡透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我轉身,道:&ldo;你曾問我討要過眼淚,我分文未取,如今我向你討要這個孩子,我們兩個正好扯平。&rdo;
魏延赤著腳,踩在積滿露水的草地上,格子睡褲的褲腳拖在草地上,發出悉悉索索的響聲。
&ldo;梁九,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解釋的嗎?&rdo;魏延漆黑的瞳孔裡看不見一點光。
&ldo;我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也沒有必要同你做任何解釋。這個孩子是我們梁家的,理應由我照顧,難不成還讓他落在你手裡整日陪你修煉真火嗎?魏延,我從前只覺得你是個得道的高人,且看在我發燒你照顧我的份上,我甚至還對你有那麼一絲好感,可惜你碰了我梁家的人,我不和你決鬥已是最大的讓步。&rdo;
&ldo;決鬥?&rdo;魏延哈哈大笑起來,欺近我,&ldo;決鬥,虧你想得出來?&rdo;
&ldo;我確實鬥不過你‐‐&rdo;我轉身,湊近魏延,兩個人呼吸可聞,&ldo;可是你也別忘了,你媽媽的命是拿著我的眼淚在續著的。&rdo;
&ldo;你要是敢碰博衍一根汗毛,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你媽媽死‐‐&rdo;我一字一句地說。
魏延修長的手指凌空虛滑,化出甲冑來,&l;呲&r;地一聲,黑白相間的龜甲上燃起一味藍色的火光,我懷裡的博衍猛地抽搐,隨即牛仔外套上噼裡啪啦冒出陣陣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