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答案。如今想來,他以往的字字句句,真的僅是蜜語甜言,含在嘴裡的糖化了,最後只是留下滿口的乾澀……
直到程咬金哭累,已是四更天的事,一雙噙著淚水的眼不安地緊閉著,頰畔的淚痕總是擦了又溼,她側伏著身軀,在含玉的腿上睡下,連呼吸中都帶著未斷的泣音。
程吞銀這時才召來程銖,問清始末——
“或許是主子們心有靈犀,下午主子便苦笑地說銀主子和玉主子必然無功而返,她也不忍再見您倆在人前折腰,所以便喚我備馬車,同她上了一趟梅莊……”程銖輕咬著下唇,緩緩道出那場令人錯愕的轉折。
梅莊內,春暖花開的景象,是程銖一直希望能免費欣賞一回的,而這次,她確確實實如了心願,瞧見了梅莊第一批甦醒的天香牡丹,可身前主子的腳步飛快,她也不好流連賞花,只得大略環顧周遭花卉幾眼,蓮足不敢稍有停歇。
“春季……不正是梅大當家掌事嗎?能見著四爺嗎?”程銖小跑步跟上了程咬金的步伐,問道。
“不曉得,但總得來一趟。”程咬金也是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態上梅莊見人。
“可是剛才聽勤大哥和勞大哥說……今兒個梅大當家的心情不好,好像是因為他又讓人給退了親……”方才跨進梅莊,守門的梅勤和梅勞問清楚程府主僕登門求見的理由後,皆面露難色,悄俏同她說了,梅大當家心情不好時,往往不會給人好臉色看,並暗示她們主僕倆最好擇日再來。
“我又不找他,怕什麼?”她要找的人是梅舒心,關梅舒城什麼事?
“喔……”程銖輕應喏。但她有股不祥的預感。
“程公子,這邊請。”前方帶路的梅莊人將程咬金主僕領到牡丹花圃正中央的一處花廳,四周隨風飄蕩的輕紗柔柔軟軟似雲浪,在紅花綠葉間更顯幽靜。
掀開了花廳一角的垂絹,廳裡石桌邊有個支頤垂眸的男人,注意力似乎全落在此時手上翻弄的帖子。
程咬金略略瞟到那帖子是以拓刻方式烙著辭謝提親之意,看來也是讓那男人看來神色冷肅的主因。
那男人正是梅莊春月的當家主子梅舒城。
“要見小四?”沉沉地,梅舒城開口,只瞥了她一眼目光又重新回到帖上,唇間隱約咒罵著“小奸商”、“小沒良心”之類的字眼。
“是的,我要見梅四當家。”
“冬月之外,他不見客,若要見他,葭月請早。”
“我有急事找他,請大當家通融。”
“無關通融不,而是現在找不找他的結果都一樣。”小四睡到神智不清不楚,就算找到了他,也向他說明了要緊事,難道還天真地以為小四會聽進耳朵裡去嗎?就算真的聽進耳裡,怕只怕他也會當成夢境一般,睡醒就忘。“有事跟我說了也一樣,梅莊大小事我都能作主。”
“包括梅四當家的婚事?”
程咬金的問句成功地讓梅舒城將全盤注意力移到她身上,劍眉沒動半分,只是探索的目光十分犀利。
“婚事?誰跟誰的婚事?”
程咬金臉色一紅,“這……我想直接跟梅四當家談。”她怎麼好直接在別人面前說“我要問梅舒心要不要娶我”這類不知羞的話呢?
“婚姻大事,父母作主,父母皆喪,責任自當由長兄如父的我說了算。”梅舒城打量著一身文士儒衫的程咬金,映在眼中的是個漂漂亮亮的男孩子,骨架纖細而挺直,容貌儒雅而致秀,頗有數分嬌氣,他探口風地問道:“不會是你和小四的婚事吧?”
程咬金臉上紅暈爆染,印證了梅舒城的猜測。
梅舒城撫著額側輕嘆,“對於斷袖一事,我個人是不贊同也不反對,若小四願意,我也會睜隻眼閉隻眼,不過你怎麼會認為我家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