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也是路夢讓傭兵們正面現身的原因,虛虛實實,真假難辨。
但若是‘沼澤忍者’真的找上門了,耶斯也不會任人宰割。
這個石鼠團頭目獰笑著就要起身,手上不停,漸漸用力,捏得阿倫的腕骨爆響。
阿倫咬牙,不顧手上的疼痛,也不鬆開忍刀,而是一腳踢出。
腳尖正中剛剛耶斯摔倒時、脫手落地的鋼刀。
沉重的鋼刀劃出閃亮的軌跡,沒入草叢蕨葉,一是不見蹤影。
“好小子……”耶斯驚訝了瞬間,一狠心迎身撲上,不顧忍刀倒刺劃破手臂,雙手齊上,把阿倫直接按到在地。
他看出了這個下忍的心思。
沒了利刃,自己一時半會就殺不了他,但追兵還是緊緊咬在尾巴後面。
耶斯可耽誤不起時間。
阿倫突地悶哼一聲。
他的右手無力垂下,忍刀脫落在地,竟是被這個頭目硬生生捏碎了手腕。
耶斯趁勢撿起掉落的忍刀,對準年輕人的胸膛直直摜下。
‘可是我還有你的!’他的眼中充滿決絕和殺意。
“咚!”
隨著一聲悶響,耶斯的腦袋如遭重擊,眼前一黑。
阿倫趁勢爬起,扶了扶昏沉的腦袋。在雨水的洗刷下,他的面罩下流出一絲鮮血。
在最後的時刻,阿倫挺身,以一個大力頭槌和耶斯相撞。
相比較起用兵刃,這個沼澤地的年輕人確實更擅長貼身格鬥。而沼澤忍者的全包式頭盔,也提供了很好的防護以及攻擊力。
倒地的耶斯掙扎著,卻始終起不了身。
只見他的雙腿流出汩汩鮮血,如同被利刃割過一般,已經斬斷了肌腱。
一隻站立起來超過成年人膝蓋的血蜘蛛站在耶斯身邊,好奇地看了阿倫一眼,感覺有些許熟悉。
在阿倫幾人闖入路夢的房間時,就是排行老四的它出手襲擊。
但是如今換過一次殼,體型已經大變樣了。
阿倫忍不住後退一步。哪怕知道了它的存在,也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每一次看見,還是會下意識覺得驚悚。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像路先生一樣獨闖蟲巢,結果還能把人家母蟲拐出來的。
“小兄弟,放,放過我……”耶斯沒有看見血蜘蛛,只是用腫脹的雙眼看向面前的沼澤忍者。
看著石鼠團頭目趴在地上、滿身汙泥的模樣,阿倫不禁恍惚。
曾幾何時,這些人來到黃水村耀武揚威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多少頂天立地的沼澤地男人,都要在他們面前低下頭去,彎了脊樑。
沒想到就在今天,這人居然還有向自己一個普通的村民搖尾乞憐的時候……
“我身上有錢,等我回到石鼠鎮,還有更多……”
耶斯當然不知道對方心裡在想什麼,他雙臂撐起,只想著說服面前這個沼澤忍者。
在迷濛的視線中,他看到對方似乎轉過了頭去。
耶斯心中一喜,就要道謝。
可還沒等他的頭磕下去,喜悅的表情便凝固了。
嗖!
一枚長箭正中耶斯的額心,穿透後腦,帶出一串紅白之物。
阿倫沒有看輕聲倒地的屍體,而是向著箭射來的方向,振臂示意。
年輕人的手腕骨折低垂,但看年他的姿態,又好像舉著勳章。
伴隨著長箭射出,一聲嘹亮的號角聲在雨林中響起,這宣告著戰鬥的結束。
——以及勝利。
‘路先生,真是一個奇人。’阿倫心想,準備前去匯合。
血蜘蛛老四,則彷彿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