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落萬丈光輝,可是他卻感到眼前一片黑暗。
榴蓮佇立在墳前,心頭一陣陣發酸。
墳旁的草叢中一陣窸窸窣窣聲,榴蓮心中一驚,凝目看去。一隻髒兮兮的不知哪裡跑來的野狗叼著一塊白花花的骨頭竄了出去,也不知那骨頭是人骨還是獸骨。
榴蓮眼眶一陣發熱,卻強行忍住了即將脫眶而出的淚水,跪倒在地拜了幾拜,便起身決然離去。原本有些迷茫的黑眸中此刻添了幾分堅定,這條路雖然難走,但就算披荊斬棘,就算付出所有,他也要走下去。他不能任由自己的親人們埋骨荒野,被野狗刨食。不能忍受無論多麼思念,都不能光明正大前來祭拜。
榴蓮快步離開,生怕自己再回頭看一眼,便忍不住痛哭起來。他走得很快,身旁的土丘後面有一陣窸窣聲,他以為還是那條野狗,並未在意。可是脖頸處猛然一痛,眼前乍然一黑,榴蓮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在最後昏倒前,他瞥見了身後有一道人影。
櫻桃和侍從們距這裡還有兩個土丘的距離,榴蓮張了張口,卻根本發不出聲音了,一頭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一個時辰後,秦玖便得到了訊息。那一瞬,她腦中嗡地一下,感覺心頭一陣抽痛,假若榴蓮出了事,她如何承受得住。
櫻桃和幾名隨從跪倒在地,連大氣也不敢出。這幾個隨從都是秦玖從素衣局挑出來的,要他們務必以自己的命護著榴蓮,可也許是長久以來榴蓮都是平安的,沒有什麼危險,他們竟是降低了警覺,此刻,都知自己犯了大錯,一聲也不敢辯解。
櫻桃跪倒在地上,黑眸中一片深沉的絕望之色。她朝著秦玖跪了又跪,一頭髮髻全部散亂了下來,樣子狼狽不堪。
“大人讓我們在那裡候著他,不讓我們跟去,我們哪裡想到竟然有人會在那裡對大人下手……”
“別說了!”秦玖冷聲說道,黑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冷色。
櫻桃的愧疚她看在眼裡,可到了此時,再是愧疚也是無用。如今需要做的,便是找到榴蓮。既然那人將榴蓮劫走,並沒有當場殺了榴蓮,這就說明他們暫時不會對榴蓮下殺手,因為,當場狙殺顯然比劫走要容易得多。
“吳鉤,你去調動在麗京的宗中勢力,在今晚天黑前,我要得到秦大人的訊息。”秦玖淡淡說道,語氣雖淡,但是卻有著不容人拒絕的威儀。
吳鉤答應一聲便出去了。
秦玖慢慢靠在椅子上,眼角眉梢有著掩飾不住的厲色。
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她已經知曉,對於這個皇帝姑父,其實她還有有幾分瞭解的。年輕時雄才大略,能察百姓之苦,也會知人善任,漸老後,便有些疑心漸重,對身邊的人不信任,否則,姑母也就不會得到那樣的下場。他待人看似慈愛,但其實內心深處,很有些睚眥必報。不過,優點他還是有的,也不算糊塗到恩怨不分明的地步,可為何就是不願意答應重審此案呢?秦玖想,這裡面,一定還有她所不知道的內情。
對於慶帝的反應,榴蓮失望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他衝動之下去出城去祭拜,以至於遭到了這樣的不測,秦玖心中極是難受。這樣的意外,假若她早點想到的話,應該是可以避免的。
到底是誰?要對蓮兒動手。
秦玖鳳目微眯了起來,這件事,可以證明她在監牢中的猜測是沒有錯的。蘇青入了獄,但還有比他更厲害的人在背後下著這盤殘局。
秦玖在府中等了一日,在天色漸黑時,終於得到了吳鉤帶回來的訊息。
吳鉤帶來的是一封信,是他們在城郊搜尋時,一個小孩子送過來的。小孩子問他:“你是天宸宗的吳鉤嗎?”吳鉤說是。那小孩子才將信遞給他,並且告訴他,這信是交給他們天宸宗的秦玖門主的。此時,這信便放在秦玖面前。信是牛皮紙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