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作都坐在書房看書,看見管家葉一全走了進來,放下書籍,笑道:“可是李大人到了?”
葉一全稟道:“小人有負老爺所託,沒請到這位李大人,還請老爺贖罪。”
馬作都“哦”的一聲,表情有些訝異,問道:“他的身邊可是有什麼高手阻攔?”
葉一全應道:“那倒不是。”
馬作都聞言忍不住問道:“那是為何?”
葉一全便將自己遇到崔夫人給這位李大人送飯和自己原本打算強請這位李大人,卻被崔夫人再次出現給阻攔的經過說了出來。
馬作都聽完沉思不語,這位崔夫人雖然只是縣令夫人,她更是張家之女,前吏部尚書張至的親孫女,當然這位崔夫人的高傲性子,他也素有耳聞,除了張至重生讓她給張至端茶送飯之外,要讓她給別人端茶送飯簡直是異想天開……
馬作都不停的輕敲書案,最後吐出一句:“看來這位李大人大有來頭啊!”
葉一全沉聲道:“就算來頭再大,如若敢到馬府放肆,小人定讓他們有來無去。”
馬作都呵呵一笑:“這點我倒不是很擔心,就怕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這樣吧,明日你再陪我到縣衙走一趟,我要好好會會這位李大人。”
葉一全問道:“老爺,你親自登門造訪,會不會辱沒了你的身份。”
馬作都卻是呵呵一笑:“連那性子高傲的張至孫女都可以給他端水送飯,我只不過登門拜訪而已,你剛才不是說他病了嗎?那我就代表這無錫縣百姓去探病。”
……
隔日一大早,謝傅趴在書桌上還沉浸在睡夢中,就被一聲“大人”吵醒。
謝傅立即睜開眼睛,只感覺渾身腰痠背痛,這幾日他都是這般睡覺,連處平躺下來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說句難聽的,連那些患上疫病的病人還不如,當然這書房本來就不是休息睡覺的地方,從假冒縣令走馬上任的第一天開始,就還來不及安置自己的住處。
謝傅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酸脹的筋骨,緩了一瞬,定神望去,來人卻是黃主薄。
只見這黃主薄表情一臉陰沉嚴肅,知道定有大事發生,嘴上卻是笑著問道:“黃主薄,昨晚新地方,睡的可還習慣。”
黃主薄直奔主題道:“大人,吳大人死了!昨夜吳府起火,吳大人和他的夫人被大火燒死,其他傷亡還不太清楚。”
謝傅聽完心裡動容,想不到這群人真敢對堂堂一個八品縣丞痛下殺手,而且如此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要知道他昨日才徵借了四大家族的糧食,當晚吳大人就立即遇害,這顯然不是巧合。
既然他們敢向吳大人下手,是不是也代表敢向自己這個剛剛上任在無錫縣沒有任何底子的縣令下手,這是殺雞儆猴的暗示還是接下來就輪到他了。
謝傅並不是很關心吳大人的生死,淡淡望向黃主薄,這位鞍前馬後替自己辦了很多事情的黃主薄,才是他所要關心的。
黃主薄從李大人的眼神知道李大人要問什麼,開口道:“大人料的不錯,昨晚我家也著火了,幸虧大人早有防備,將我一家人接到這縣衙來,要不然我一家三口恐怕此刻已經葬身火海了。”
謝傅看向這個第一天就有共識的中年男人,自己是假身份假縣令的孤寡家人,要走就走,黃主薄卻與自己完全不同,他有老母,他有妻兒,還有一個無法擺脫的主薄身份。
黃主薄所有一切都在這無錫縣,與四大家族站在對立面撕破臉皮卻是比自己需要更大的勇氣和魄力,黃主薄曾說過豁出去了,卻是整個家都豁出去了。這樣為民謀利而不顧自身安危的人,才堪稱是官員的風骨。
保的了這黃主薄一時保不了一世,何況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