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溼潤的泥壁如何有能夠攀爬接力的地方,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任謝傅絞盡腦汁也好不出好的法子來,面對的卻是一個絕境,人的智慧有時候在大自然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方圓正拼著命的划水,只聽謝傅突然說道:“別劃了,省點力氣。”
方圓疑惑道:“為什麼?我們安全了嗎?”她現在還完全沒有了解事態,一切都是從謝傅的表情來判斷。
謝傅如實道:“不是,一會之後,我們會面對一個瀑布,瀑布會將我們衝下去,高度可能是三十丈,或許是四十丈,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裡。”
謝傅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到他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方圓一言不發的凝視著謝傅,突然卻嫣然一笑。
方圓的淡然倒是出乎謝傅意料,跟著笑道:“雖說人生自古誰無死,你我都這麼年輕,就這麼死了卻很不甘心。”
方圓驚喜道:“你有辦法了?”
謝傅搖頭道:“沒有,當逃避不了,不得不面對的時候,就只能全力來面對絕境,我教你一個方法,落下去的時候繃直自己的身體,讓自己的身體成一條直線,腳尖先垂直落水,減少與水面的衝擊力,如果不觸碰到石頭的話,應該有……應該有一點點生還的機會。”
這個機會太渺茫了,渺茫的幾乎不算是機會,卻也盡人事聽天命,謝傅說完向方圓演示了動作。
動作很簡單,簡單的一個小孩子都能做出來,但未必每個人在從高空墜落時都能淡定的保持這個動作不變。
方圓從謝傅的神情中感受某種暗示,暗示他們真的會死在這裡,剛才所言只不過是徒勞無益的自我安慰,讓自己不是那麼害怕,不是那麼恐懼。
對於方圓來說,死亡從來就不是一個陌生的字眼,她已經磨鍊到能夠平靜去面對,此刻卻如謝傅所說很不甘心,也許是昨晚她發現了人生的樂趣,值得她繼續去探索。
方圓不厭其煩的做著那個簡單的動作,似要練習千百遍。
而謝傅卓立另外一頭動也不動,任著雨點滴答的落在他的身上,如果不是一直在流動的水流,一切顯得是那麼的靜謐和諧。
終於,水流越來越快,他們也看到了驚心動魄的景象!
峽谷左右兩座發生二次崩塌的山體似被天刀削平,露出紅泥的土質,沖天而立像兩扇半開的巨門,狹窄的山谷成了這片丘陵之地唯一的排洩口,四面八方的水在這裡彙集收縮。
大股的水擠擁翻騰發出雷霆般的轟鳴,狂怒的水浪拍打著削平的山體,激起沖天的水柱和浪花,扒下一層又一層的紅土,在水中翻卷著將瀑口攪的更加渾濁。
這種雷霆萬鈞,吞天化地景象確實壯美,只是此刻兩人卻要融入其中,成為這壯美之景的渺小一物。
方圓心中駭然,想不到今日竟是這種悽慘死法,死亡字眼深深烙在腦海,朝無比平靜淡定的謝傅看去,內心不是恐懼卻是莫名悲傷。
還沒抵達瀑口,木頭在亂流的衝擊下已經開始不規則旋轉,方圓朝謝傅再次看去,脫口喊了一聲:“謝……傅!”
這是方圓第一次親近的稱呼謝傅,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謝傅一言不發,他被嚇傻了嗎?他沒有!嘴上似醉若醒般喃喃……
方圓已經站不穩了,嘴裡再次喊了一聲:“我在下邊等你!”說著舉起自己雙手,冷然望著這咆哮的瀑口,身體主動投向這殘酷的水流。
落水瞬間感覺身體似要被這澎湃的激流撕裂,從黑暗到黎明,從困境再到絕境,衝過瀑口迎向新生……
這個時候,謝傅也似乎被驚醒一般,朝著瀑口怒吼一聲:“祖宗來保佑!”
聲音很快就被咆哮的浪潮所掩蓋,二人一木被洶湧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