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主薄點頭道:“大人此話倒是一針見血!不過,大人,你剛上任,有個不好的訊息要告訴你,縣衙的糧庫已經沒有糧食,前些日子災民湧入無錫縣,崔大人已經把糧庫裡的糧食全部拿出來賑災了,眼下縣衙的糧庫已經沒有一顆糧食。”
謝傅淡道:“我知道,本官非但要解決災民的口糧,還要解決全縣百姓的口糧,要不然那八條嚴令規定形同虛設,誰願意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餓死。”
黃主薄一愣之後,好奇而期待的問道:“只是大人又去哪裡弄來糧食呢?”
謝傅親近的招手道:“黃主薄,你過來。”
黃主薄走進,謝傅開啟全縣土地賬本,指了指,“這一些是不是糧食?”
黃主薄身為主薄對全縣的土地賬目自然如數家珍,只見這位李大人看似隨意指了指,每一個都是土地大戶,而這些土地大戶不是世家權貴,就是還鄉高官,就算是身為一縣縣令,這些人也是個個得罪不起啊,就是拼著烏紗帽不要,也是奈何不了這些權貴。
黃主薄苦笑道:“想必大人已經粗略看過本縣土地賬本,這些土地大戶定也是家中藏糧不少,只是這些糧食,怕是大人動不了,也拿不走。”
謝傅突然站了起來,朗聲道:“為何拿不走,就算他們有天大的來頭,本官身為無錫縣的縣令,難道不是本官的子民,如今本官對他們有所要求,如若不從,本官自當依法懲戒!”
這番話的確很有魄力,也很是解氣,只可惜說這話的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
一個小小縣令,那幾家權貴更是根本不放在眼裡,這位李大人看上去年紀輕輕,雖然有能力,恐怕這為官之道還沒摸索透徹。
謝傅見黃主薄表情,笑問道:“怎麼,黃主薄不相信本官敢這麼做?”
黃主薄弱弱應道:“下官不敢!只是此事大人還需三思而後行。”
謝傅怒道:“三思什麼,還有什麼可思考的,這全縣的人都要死光了,難道本官還需擔心自己的前程不成,莫說本官的前程,就算本官這條性命豁出去,也是在所不惜。”
黃主薄驚訝的看著李大人,生平頭一回看見這種當官的。只見李大人淡淡一笑:“此事所有後果,本官一人承擔,黃主薄你若是怕了,本官另找他人就是。”黃主薄見李大人說的雲淡風輕,不知道是被打動了還是其它原因,一把年紀了卻是眼眶紅了起來,跪了下來:“下官誓死追隨大人!”
謝傅淡淡道:“黃主薄像你這樣的人也很少見,本官果然沒看錯人,你且先起來,本官還有一物給你觀摩。”
黃主薄連忙起身,再次走到李大人身邊,只見李大人又拿出一本賬冊來,黃主薄瞥見這本賬冊臉色大變,顫道:“大人,這是?”
謝傅淡淡道:“你當主薄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
黃主薄當然知道這是什麼,這位李大人實在有通天本領,居然能拿到這麼隱秘見不得光的東西。
只見李大人慢慢翻開賬本,淡淡道:“這是崔大人貪贓枉法,暗中勾結本地權貴的證據。這些權貴大戶侵吞國家不少土稅糧稅,如今國家百姓有難,本官讓他們全部吐出來,還之於民,不過分吧。”
黃主薄卻顫道:“大人可知道這本賬冊代表著什麼?卻不僅僅是崔大人一個人的問題。”
謝傅淡道:“代表著牽涉甚廣,只要本官膽敢將此賬冊公之於眾,本官非但烏紗帽不保,性命也是不保。”
這位李大人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只聽李大人笑道:“黃主薄你放心,本官有分寸,當然如果我若怕了,也不會來當這個官,只要他們肯給本官一個臺階下,本官自然也會給他們留一個臺階,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本官還是懂的。”
黃主薄心中言語萬千,卻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