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大口濃濃的煙霧吞進肺裡,狠狠地憋住了十多秒鐘,當那縷煙霧從他口中吐出來時,已經淡得如同兒時的回憶。
丁易也沒吭聲,就靜靜地看著範飛抽完一根菸,然後又點上另一根菸。
老佛爺也不打鼾了,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靜靜地看著範飛趴在窗臺上的背影。
“丁叔,詩晨現在在哪裡?我想見她一面。”範飛終於扔掉了菸頭,低聲說道。
“嗯?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想見她?”丁易眼中精光一閃,臉上的怒氣一閃而逝,顯然對於範飛的頑固感到有些惱火了。
“對,我想再見她一面,當面聽聽她的想法。”範飛再次說道。
他的聲音很平和,語氣卻很堅定。
“她的想法和我一樣,她只是不想當面對你說這些話,所以委託我來說。該說的,我剛才基本都說完了,你們沒有見面的必要了。更何況,她已經轉學了,態度也很明顯了。”丁易平靜地說道。
“哦?”範飛忽然笑了,“她想和我分手,所以轉學了,還委託你來說分手的事?”
“差不多是這樣。”丁易猶豫了一下,答道。
“丁叔,你知道我不是傻子,又何必對我說這樣的謊話?”範飛再次笑了笑,淡淡地說道,“聽說你不太喜歡長篇大論,今天卻說了這麼多話,一定很累,也用了不少心思。不過話多了,漏洞就多,正所謂言多必失……”
“哦?有什麼漏洞?”丁易忽然笑了,眼裡精光一閃。
“很多……比如說你那五百萬,只是要買我一週的平安,以你的商人性格,真會做這麼不划算的事情嗎?”範飛淡淡地說道。
“這有什麼奇怪的?”丁易臉上的笑意不減,語氣卻忽然尖銳起來,“你和詩晨那一晚已經確定關係了,你現在就是我丁家的人了,我當然不能讓人動你,再多的錢也要花。不過如果你和她分手了,就不關我的事了。可惜,看來你已經怕了,所以想死皮賴臉地賴在我們丁家,讓我來庇佑你,讓詩晨這麼個女人來保護你,對嗎?既然是這樣,你就求我吧!”
“死皮賴臉?丁叔,你用不著對我用激將法,這也沒用,我今天就是死皮賴臉了。”
範飛微微一笑,心平氣和地說道,“丁叔,我知道你一定逼了詩晨,就像逼我這樣。轉學也好,分手也罷,都不是她的本意,否則她一定會親口和我說,而且只要‘分手吧’這三個字,我就會二話不說地接受,完全用不著你長篇大論、苦口婆心地來說這麼多,唱完紅臉唱白臉。”
“是嗎?你的第二個手機也是她買的,你的電話號碼她也知道,但在這一週內,她沒有給過你任何電話,這不足以說明問題?”丁易的笑容變得有些冷。
“或許真是這樣,但她一定有苦衷!詩晨不是個善變的人,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否則她也不會想開車撞人,更不會踢羅四方那一腳。”範飛嘆了口氣,說道,“丁總,你今天是鈍刀子割肉,一句句地打磨著我的自尊,一刀刀地割著我的肉。如果換作是以前的我,聽了你剛才這幾句話,一定會自尊心作怪,來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然後狂笑著離開你們丁家,從此忘記詩晨,保住自己那一份風骨。可是現在……”
“現在又怎麼樣?”丁易見範飛停住話頭,忍不住追問道。
“小不忍則亂大謀。”範飛微微一笑,說道,“你剛才已經提醒過我了,不能魯莽,不能自私。現在我不衝動了,所以不會跳進你的圈套。我不自私了,所以要考慮詩晨的感受,如果我中了你的計,和她分手,她會很難受,會難受一輩子!”
“難受一輩子?你就這麼自信?”丁易的臉上明顯掛上了一些惱怒的神情。
“是的,她會難受一輩子,我也會難受一輩子。”範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