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選擇。”
“現在下定論,未免為時過早,你我之間的戰局,不過剛剛開始。”夙砂影鬼面微動,言語間已隱含殺氣,果然,突聞“嗖”地一聲,霎時間紫袍翩動,銀刺如電,沈猶楓眉目驟沉,凜然抬掌急避,黑暗中,一道血光劃過,但見夜風狂襲,夙砂影已如騰雲般飛起,躍至數丈開外的飛簷之上,施然收了千魂刺,揚唇冷笑道:“待本座從懸星歸來,風座再行選擇不遲。”言罷,人已如流星般奪過高牆,于飛簷走壁間去得遠了。
沈猶楓無言地望著前方寂靜的夜色,眼角倏地餘光一閃,但見不遠處有個朦朧的身影縱身躍出,恍然一動,已尋著夙砂影離去的方向不見了蹤影,沈猶楓知道是誰,他並不驚詫,更未出手阻攔,當下微微一笑,搖頭輕嘆。
四周再次寂靜下來,沈猶楓緩緩地轉過身去,微一拂袖,飄逸地袖口剎那遮住了手中並未出鞘的湛盧劍,一道血痕順著沈猶楓的指間悄然滑出,鮮血滴落沙地間,綻開朵朵罌紅的稠花,沈猶楓並不在意,他波瀾不驚地攏緊墨袍,幽幽地穿過月色,獨自向總營而去。
(第四卷完)
'29'第一百四十六章 曲 遊
曇河發源自群峰高聳的酈珠山,於峭壁峽谷之間川流不息,至釜陽雙城迂迴宛轉,綿延東去。然而,縱貫於雙城的曇河流域又各不相同,若說環繞逐日城的東南流域水光瀲灩,波瀾壯闊,那麼靠近懸星城的西北流域則塘溪交錯,如翡翠碧玉暗佈於蔥蘢,靡然沉寂。
時至大宗延順十八年春末,懸星城驟雨初歇,天色漸暗,一名艄公撐著一葉扁舟順流而下,不多時已穿過煙波浩淼的河心,拐入河道旁支的溪流,沿著溪水又下行了約半個時辰,方見河道豁然開闊,木棉花雲蒸霞蔚,水流漸漸平緩了下來,再撐篙往前數里,便見岸旁兩株高大的木棉樹下繫著一艘江船,船艙造型別致,艙頭掛著兩串赤紗燈籠,船上張有風帆,上書“曲遊”二字。
“兩位爺,到地兒了!”那艄公向舟艙裡開了口,艙中驀地伸出一隻佈滿青痕的手來,手心上攥著碎銀,那艄公忙喜滋滋的接了,毫無防備地轉身去收拾船篙,剛彎下腰,卻身形猛晃,一個踉蹌直向河面栽去,只聽“撲通”一聲,人已沉入河中沒了聲響。
這時,只見艙簾一動,兩名身著玄色紗衣,頭戴黑色紗笠的男子方才探身出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另一個則瘦小羸弱,兩人全身皆被大雨淋溼,雖是同樣的裝扮,行為舉止卻截然不同。
那瘦弱的男子一出舟艙便撲到船舷邊,驚惶地向河水中尋去,只見暗紅的水面平靜無痕,那艄公想必已沉入湖底。
“你答應了不殺他,為何還要下毒手!”那瘦弱的男子回過頭憤然質問,他黑紗遮面,看不清面容神色,聽聲音卻是個清秀的少年。
“廢話作甚!”那身材高大的男子低聲喝道,語氣陰冷,“滾過來,上船!”
少年置若罔聞,衝上前拽住男子,憤恨又悽然地徑自叫道:“這個艄公根本就沒見到你我樣貌,為何不放他一條生路?你殺的無辜之人還不夠多麼!”
“閉嘴!”那男子氣息驟沉,一反掌狠狠地卡住少年的脖子,威脅道:“無用之人,留著作甚!小瘋子,再多嘴,擰斷你脖子!”
少年渾身一顫,四肢便軟了下來,既而被那男子連拖帶拽地往數丈外的江船挾持而去。
這曲遊江船乃是懸星城內的紈絝子弟們尋花問柳之地,眼下船艙裡處處聲色犬馬,公子哥兒和宮眉們彈著搖花小調,斗酒撒歡,彷彿那一觸即發的戰局與他們毫不相干。
“有客到——”門口的夥計扯著嗓門喊,話音剛落,便見一名穿金戴銀的婆子笑盈盈地迎上來,她近前見了新客,卻倏然止步,一臉的獻媚頃刻化成了不屑,冷言道:“曲遊客棧款待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