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室內,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以及少女慌張之下,微不可查的喘氣聲。
燭火悠悠蕩漾,掀起少年眼底的漣漪。
他漆黑的眼底愈沉愈深,波紋蕩蕩,像是化了冰被風吹動的春水。
眸光卻亮得驚人,有某種悸動在隨著跳動的燭光起伏,又像是著了火。
盛棲池屏著呼吸, 慌亂地向後撤開。
卻猝不及防地, 被倪不逾捏住了下巴。
指間輕蹭著她下巴處的面板, 他傾身, 向她靠近。
兩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極近,盛棲池感覺自己稍稍一眨眼甚至都能蹭到他的臉頰。
倪不逾輕垂著眼皮, 視線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睫毛輕輕顫動著,被燭光染上深淺不一的陰影。
眼皮輕抬, 她圓圓的鹿眼裡波光瀲灩,水汽朦朧。
感受到少年壓抑著的、溫熱的吐息,盛棲池輕輕抿了抿唇。
倪不逾的視線隨之落上她的雙唇。
飽滿欲滴。
她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他的眸色更深,慾念暗湧。
「你……」
盛棲池緊張得尾音都有些發顫, 可同時, 她好像又在暗暗期待著什麼。
才只說出一個字,後面的話音倏然被打斷。
倪不逾偏頭,吻了下她的唇角。
熱烈的氣息拂上臉頰, 有溫軟的觸覺落在唇角。
他沒再繼續,卻也沒立刻離開。
片刻的停頓,世界像是被按了暫停。
耳畔捕捉到一道沉沉的吸氣聲,倪不逾鬆開她的下巴,慢慢坐直了身體。
他的喉結艱澀地滑動了下,襯著月光,奇異地將少年氣和性感混合在一起。
盛棲池詞窮地張了張嘴巴:「我……」
「別說話。」
倪不逾一手按著她的後腦勺,把她按進了懷裡。
盛棲池怔楞一瞬,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下次別亂親人。」她聽到倪不逾這樣說。
「出了事後果自負。」
心裡的小鹿快要撞死了,可小鹿的主人卻還不安分地繼續撩撥人。
「出什麼事啊?」她問。
回應她的,是少年冷冽的一聲輕哼。
聽上去一點也不溫情繾綣。
可他的眼睛卻輕輕彎了起來。
那裡面藏著潤澤的光芒。
像月亮一樣。
—
一月中旬,盛棲池參加了美術聯考。
緊接著,沒隔一週,她又去參加了a市美術學院的校考。
校考當天,倪不逾送她過去。
拎著畫箱,他在考場外停下,揉了揉她的腦袋:「進去吧。」
盛棲池仰頭看他:「你就不跟我說點什麼?」
倪不逾:「說什麼?」
盛棲池:「放輕鬆別緊張什麼的。」
倪不逾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沒那個必要吧。」
他微微俯身,和她對視著,漆黑的眼底是毫不遲疑的相信,氣定神閒道:「我們盛小池同學可不是隻有該死的美貌。」
「還有毋庸置疑的才華呢。」
「那當然啦!也不看看我是誰的女朋友!」盛棲池嘚瑟地點了點頭。
一波完美的商業互吹,盛棲池絲毫不覺得緊張,心曠神怡地走進了考場。
校考結束,這充實而慌亂的一年也走到了尾聲。
除夕當天,盛棲池和舒琰、李恆一起回到了外婆的老家,陪外婆過年。
水鄉小鎮的新年格外熱鬧,因為解除了禁燃令,盛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