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池邊假山,絲線即將主廳與假山連線起來。只是絲線掛得極低,離地不足一尺,她們究竟想要幹什麼?
隨後就有了答案,一女守在池邊注意四周動向,先前那女抓住絲線,雙腿纏上,竟就這麼貼著地面順絲爬了過去,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敖晶居住的房外。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如此匪夷所思的技巧,如非親見,實難想象。
此女落地後像貓一般四肢並用來到門外,又取出那個奇怪物體靜聽房內聲響。好半晌才收回,又拿出一個小瓶。她自小瓶內倒出一些白色細粉均勻抹在門上,隨後雙手輕按抹了粉處,用力一吸,立刻吸下一大堆碎屑。木製的門在頃刻間,竟已被藥物蝕成了比麵粉還細的粉末。
吸得幾次,木門已開了一個大洞。她再仔細觀察一番四周動靜,一貓腰,以一個無比優美的動作竄入房內。由始至終,均未發出任何聲響,亦可見她的手段多麼高明。
房內更加黑暗,夜晚本已微弱的光線幾乎全被阻隔在外,內裡伸手不見五指。這名女子卻好像對屋內一切擺放陳設極是熟悉,她輕巧熟練的穿過各件傢俱,一個閃身進了內房,密垂的珠簾晃也沒晃一下。
內房一般漆黑,若有光線的話就可看出此屋擺設與外間一樣簡單雅緻,房東靠牆一張繡榻錦帳低垂,敖晶在裡睡得正熟。
女子行動越發謹慎,一舉一動均比剛才小心十倍。她躡手躡腳的摸向屋角放置的一口樣式奇特的小木箱,蹲下身來,用手仔細的,逐寸逐寸的將它摸了個遍。
隨後她自懷中掏出數張符紙貼於箱上,然後再運起一道黃符,立有一道風幕如罩子一般在箱外緩緩流動,除非用手去觸控,否則決難發覺。女子拿出一塊黑布置於箱上,接著伸手運起一個法訣向箱子一指。
若在箱內就可看見,貼於箱上的黃符逐漸開始發亮,同時箱上也隱有紅光流轉,並逐漸與符紙上的光糾纏在一起,越轉越快,接著啪的一下輕響,兩光同時消散,符紙上的咒文也跟著消失,變為一張普通黃紙。
然而由於風幕隔絕了聲音,黑布阻住了光,在全無聲息下箱上守護結界就被破除,這名神秘的女賊敢在龍族五公主身側行竊,果有非凡技藝。
她又靜待一會兒,然後扯下黑布,收好黃紙,掏出一根精巧的鋼針隔著風幕專心致致的對付起鎖孔來。龍族物品向來以做工精細,構造精巧聞名。這口箱子能在敖晶臥室之內,自非同一般,當是龍族器物中的上品。不僅外有結界,箱鎖也是精心打造。
這名女賊手拈鋼針,迅速以一系列複雜之極的動作掏、捻、刺、挑、撥等在鎖眼內工作著,熟練得就如練習過千百遍一般。終於,鎖中彈簧一跳,箱子開啟。自然,就這一點微小之聲亦被風幕吸收。
她在面罩下露出一絲輕笑,開啟箱子,將先時那塊布放入箱中,然後包住一物取出。即便隔著幾重布帛,她仍可感到其上傳來的股股暖意,並且她知道,一旦拿開黑布,內中之物還會發出淡淡瑩潤的紅光。因為它,正是盛載那枚天下人人慾得之的霜雪珠灼玉匣。
女賊迅速將玉匣包好負於背上,準備循原路回去,還未起步,黑黑的角落裡傳來一聲輕嘆:“你還想到哪兒去……”
發話之人正是敖晶,她不知在何時已自床上起身,隱身於房內最黑暗的角落中,等女賊事畢要溜時才一語道破。她對著小指也不敢稍動的女賊道:“由始至終無聲無息,連一點哪怕最微小暴露行跡的破綻也沒有。我想不到世上還有你這樣的賊,可在我眼皮之下和整夜守於屋外的童氏兄弟身旁將霜雪珠盜出。呵,若你一開始就要取我性命,我恐怕已經沒命了。”
這時女賊才慢慢回身與敖晶藏身的方向相對:“我的目標是‘霜雪珠’,不會傷害任何人。”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兩女這樣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