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來,笑了笑道:“楚都督這位侍衛可忠心得很。”
我道:“郭從事,此間已無六耳,有什麼話便請快說吧。”
郭安敏正了正色,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包,低低道:“楚修紅將軍接旨。”
我吃了一驚,跪下道:“臣接旨。”
郭安敏卻沒有宣讀,只是將那小包遞給我道:“楚將軍,請你自行一閱。”
我有些狐疑,道:“你來開啟。”
郭安敏開啟包,裡面是一個小小的牛角,還有一封帛書。帛書定然是密詔了,只是看到那牛角,卻讓我大吃了一驚,失聲道:“通天犀角!”
這不是尋常牛角,是大內密藏的通天犀角。通天犀角吹起來響徹雲霄,樣子卻是個小小牛角,向來是帝君出巡時開道之物,也是奉帝君之命誅殺違法文臣武將的信物。
郭安敏道:“正是。楚都督,請看帝君密旨。”
帝君現在似乎很喜歡發密旨,我出發時他便發了一份,現在又發一份。我看了看,密旨上是催我儘快討伐蛇人,務必要在年內回返帝都,其間有什麼事皆可自行裁決,萬不得已,可將通天犀角宣示,以此為令,軍中不論何人,皆可由我誅殺。“諸事皆可自便,年底之前必返帝都。”另外就是攻破蛇人大營後的善後事宜。字不多,我馬上便看完了,最後這幾個字如同鐵石一般,讓我看了都有些心跳。將密旨收好,我抬起頭,道:“帝君為何如此著急?”
郭安敏嘆了口氣,道:“楚都督,你可知文侯大人現在在帝都更是飛揚跋扈了麼?”
我道:“怎麼了?大人如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郭安敏道:“前些天,又有蛇人來犯東平城,與鄧將軍的水軍團交了一回手。只是這回那上萬蛇人連一個都不曾逃走,全部被斬殺。”
現在東平城以鍾禺谷為將。此人當初以軍校第一名畢業,我還參加了他畢業的儀式,他也是文侯一手提拔起來的。我道:“東平城還有蛇人嗎?”當初我們消滅了駐守南安城的蛇人,只以為東南一帶從此太平,沒想到又有了蛇人。
郭安敏點了點頭,道:“蛇人神出鬼沒,這一次也是突然出現,而且想水攻東平城。”
我道:“蛇人在水中雖然能遊很長時間,不過只要注意保護船隻,應該不必太過擔心。只是這些蛇人難道吃一塹不長一智麼?”蛇人在水中固然厲害,但我們當然不會也跳到水裡與蛇人水戰,而坐在船上,便能佔盡上風。當初我在畢煒麾下任先鋒增援東平城時,就曾與一支蛇人隊伍狹路相逢,結果將那上千蛇人斬盡,自己損失極少。
郭安敏道:“這一次有些不同,它們居然也組成了一個船隊,是正規水戰了。”
我呆了呆,道:“蛇人也坐船?”
郭安敏道:“是。它們駕船也已熟練,若不是水軍團有螺舟,險些便敗在這些怪獸手下。”
郭安敏倒是個健談的人,跟我細細講了一下。原來螺舟是工部員外郎葉飛鵠設計出來的一種小舟。葉飛鵠此人造船之術極其高妙,他設計出一種能在水底潛行的小舟,取名為螺舟,水軍團已配置了十餘艘。當鄧滄瀾看到蛇人居然以船隊進攻,便先發制人,命令螺舟出動,從水底佈下水雷,將那些蛇人船隊困在江心。這一支蛇人多達萬餘,應該是蛇人留在我們後方的殘部全體了。它們此番進攻,也是孤注一擲,結果費盡心機建起船隊,連用都沒來得及使用,便被水雷困住,陷入進退兩難的絕境,終於被鄧滄瀾一舉殲滅。這一戰一方面讓我們這支遠征軍解除了後顧之憂,另一方面也使得文侯的聲望更上層樓,以至於民間竟然隱隱有謠言說敵軍自覺無能,有將帝位禪於文侯之意。帝君因為此事更添憂慮,遠征之事也由他首肯,但四相軍團中支援帝君的兩個都督偏偏遠離帝都,這讓他更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