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千原哼了一聲。
“你剛才說的計劃是什麼?”
“嗯?”王千原轉過頭來,“你在說什麼?”
“你說你有計劃,計劃是什麼?我們該怎麼做?”
說罷,他頓了頓,片場裡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只見萬年睜大了眼睛,滿是血絲的眼中,瞳孔略微顫抖著。
接著他像是跟父親小聲說出自己秘密的孩子一般,小聲道,“···地下室那邊,我們該怎麼做?”
王千原沉默了一會兒,臉上面無表情,答道,“你想知道,要如何制定一個萬無一失的計劃嗎?”
萬年搖搖頭,王千原繼續說道,“完全不要計劃,沒有計劃···”
聽了這話,萬年的表情變了一下,不再是那種完完全全的,子女對於父母的信任。而是開始迷惑,不解於父親的想法。
“計劃總會出問題,生活就是這樣。”
說這話的時候,他四處看看,眼神裡滿是對身邊這些人的鄙視,又帶著些許自嘲道,“你以為這些人會想到,自己早上還在鴿子籠裡睡覺,晚上就到了骯髒老舊的體育館裡?現在呢,看看他們在哪裡?我們在哪裡?”
萬年的表情愈發迷惑,滿是血絲的雙眼透出急躁跟不安。
“你永遠不應該計劃,如果你沒有計劃,你就不會失敗,不會做出任何錯事。不管是殺人,還是搶劫,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千原輕聲說道,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鏡頭釘在他的臉上,嗓音平和,眼神散亂,但處處透著一股敵意。
忽而一串淚珠落下,他擦擦眼睛,又笑道,“今天實在太累了。明白了嗎?小宇,別去計劃什麼,到時候直接做就好了。”
萬年怔怔的望著他,眼神逐漸黯淡,懷裡的石頭卻抱的越發的緊,“抱歉···爸爸···”
“什麼?”
“所有的一切···我來負責好了···”
王千原奇怪的看向他,問,“什麼意思?還有,你一直抱著那塊石頭幹什麼?”
“這個嗎?”萬年看了一眼懷裡的石頭,眼神有些奇怪,柔和,迷戀,完全捨不得扔掉,像是咕嚕看著手中的魔戒一般,知道不應該拿著,卻難以割捨。
“不是我要拿著它,是它一直粘著我。”
“你該睡覺了。”王千原沒當回事,閉上眼睛準備睡。
在他耳邊,萬年呢喃道,“是真的,它一直粘著我···”
鏡頭離兩人很近,從眼神到表情,一切都盡收眼底。
王千原的心態是縮頭烏龜,只要不計劃就不會出問題,只要不面對就沒有困難。但是,一旦到了爆發的時候,他便會毫無遲疑的動手。
就像他說的,“如果你沒有計劃,你就不會失敗,不會做出任何錯事。不管是殺人,還是搶劫,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萬年的心態就要更加複雜一點,他在掙扎,在優越的收入和良知之間掙扎。
若是放過地下室的兩人,那他們就再也沒辦法回到那所豪宅中,繼續過寄生蟲的富裕生活。
可要是想過好日子,他們就得除掉地下室中的夫妻,這兩件事早晚要面對。
所以他失眠,痛苦,掙扎。
而聽了老爹的話之後,他不是釋然,而是徹底灰心。一家人中,妹妹金婷也好,媽媽爸爸也好,都是隨遇而安,很少去計劃。
金宇不一樣,他對未來有計劃,有想法,同時也有負罪感,因為是他把一家人拉扯進了寄生蟲的生活。
他在生活和犯罪之間掙扎,思辨,最終下定決心,情感充沛且具備層次性。
金宇說這塊石頭一直在“粘著”他,是一種象徵手法,這塊石頭就像李赫所說,在電影中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