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勇賣藥是為了賺錢,而思慧、呂收益都是為了自己,他們是一派。而神父是為了幫助病人,小黃毛同樣,能為了幫人去搶劫。在這個時間點,他們天生就站在對立的立場上。
“生意興隆,再接再勵!”
眾人歡快的捧杯,吵嚷,異常開心。萬年臉上帶笑,夾著香菸的手縮成一團,大拇指掐著手掌,骨節畢露。
他猶豫了幾秒鐘,還是道,“我和大家講個事啊,認識大家,算是緣分一場,你們叫我一聲勇哥,我也很謝謝大家。”
眾人只當他是喝多了煽情,一聲聲的勇哥叫的極為興奮。
萬年看著眾人的笑臉,突然感覺話梗在了喉嚨裡,他說不出來。
做不到。
便是再準備,再設計,當那股情感衝擊到內心的時候,反應必定還是根據你自己的情感來進行。
“卡!”
萬年自顧自的喊了一聲,文木野挺奇怪,探出頭問,“怎麼了?”
“我得準備一下,程勇的那個感覺,我突然有點找不著了。”
文木野倒是也有點那個感覺,萬年的感情還是沒能完全放開,沒能完全放任“程勇”的性格去表現。
咱們說,程勇是個爛人,打老婆,賣假藥牟利。
但是萬年一演,這角色就莫名的多出了幾分人性,看到呂受益,他沒能下狠心去坑他;看到思慧,他沒能放肆;看到彭浩,他也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收留了他。
這些都是閃光點,他用自己的性格豐滿了程勇的性格。這也造成了一個問題,程勇的缺陷出不來。
他不夠放肆。
寧皓對這個有經驗,“那誰,拿瓶白的過來。”
劇務點點頭,轉身從道具箱裡掏出一瓶二鍋頭。
“來吧,整兩口。酒後亂性嘛,喝多了,你就不是人了!”
萬年嘆口氣,接過玻璃杯,“你丫非得把話說的這麼低俗是吧?”
“別廢話,趕緊喝!”寧皓倒了滿滿兩杯酒,“我先幹!”
萬年端起玻璃杯,酒氣飄散,一聞就有點不太舒服。閉上眼,一杯下肚,火辣辣的感覺從喉嚨蔓延到胃裡。
緊跟著,那股燒灼感繼續蔓延,四肢暖洋洋,腦袋卻昏昏沉沉,一睜眼,看誰都特欠。
尤其是面前的胖頭魚。
“哎,”萬年晃晃身子,指著寧皓手裡還滿盈盈的杯子,“你不是說乾杯嗎?”
“你乾杯就得了,我還得盯著戲呢!”
寧皓呵呵一笑,轉身催促道,“準備啊,馬上開拍了!”
化妝師給萬年抹抹粉,略微遮住臉上的紅暈。
他坐回原位,腦子裡昏昏沉沉,卻感覺嘴裡有說不完的話,舌頭也老想自作主張的動起來,渾身上下似乎都變得不由自主。
“他賣假藥害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啊?”
童莉亞扔下手裡的煙,轉頭生氣道。
“他那個藥就是撲熱息痛加點麵粉,吃不死人的。”
萬年身子軟的沒勁兒,索性就半趴在了桌上,歪著個腦袋,漫不經心道,“上次那個老太婆出事,是因為她吃的別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你說的是人話嗎?”張宇忽而道,聲音嚴肅而冷漠。
“怎麼不是人話?”
“那你就把我們···”
張宇扭頭,眼皮一合,壓下怒氣,“把病人推給假藥販子?”
“推給他又怎麼樣?”萬年往後一仰,臉對著童莉亞,視線的中心卻從眸子的正中移到了眼角邊緣,斜斜瞥著張宇。
“藥又沒斷,只是貴一點,那也比四萬塊錢便宜啊。”
用眼角看人,要麼就是神經,要麼就是慫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