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放在萬年的身上,嘴角帶著期待的笑容,似乎是已經等待了多時。
“那麼,找到你故事的結尾了嗎?”劉德樺緩緩說道。
即便淪落至此,他的心中依舊對故事的結局充滿好奇。
萬年笑了笑,低下頭道,“沒有,我放棄了。”
話語剛落,萬年拿起書包,從中拿出一本書道,“我想還您這本書,您妻子借給我的。”
劉德樺卻道,“你可以扔了它,它一文不值。”
他眼神垂落,嘴角恰到好處的一拉,方才臉上期待的笑容此時變成了陰沉。
這本書是季滿所出版的第一本小說,講述的主題正是愛情。只不過,在經歷了離婚以及中年危機之後,季滿早已對愛情不屑一顧。此時他所唯一渴求的,便是新的故事,新的登堂入室。
萬年隨意的笑了笑,抬頭望向了公園對面的高層公寓,此時,對面的陽臺上正有兩個女人在吵架。
他緩緩說道,“這裡真的很有趣,從這裡可以看到所有窗戶,看到所有人。”
“是不是覺得讓人印象深刻?”
方才還一副可憐無助,憔悴之極樣子的劉德樺,此時卻突然抬起頭,眼神從無神到期待,臉上掛滿了笑容。
“當我坐在郎飛家門前公園的長凳上的時候,我就像一個旁觀席上的看客。”萬年輕聲道,雙眼望向對面住宅中的燈火,一眨不眨,“我看著屋子,會想,屋裡的生活會是怎麼樣呢?”
“比如說那邊。”萬年指了指對面的大樓。
此時鏡頭從兩人的身後開始拍攝,隨著何洛的視線,望向了對面的公寓。似乎鏡頭也在何洛的教唆之下,對別人房子裡的生活產生了興趣。
劉德樺從兜裡掏出眼鏡,看向了對面。
某一層的陽臺上,兩名女子正在爭吵著,“她們看著像是在吵架,也許是兩姐妹,在爭吵著遺產繼承之類的問題。”
聽著他的話,萬年臉上的肌肉輕輕顫抖著,嘴角勾起,但又生生將笑意壓下。這笑意並非是喜悅,而是嘲諷。
即便是失去一切,即便是接受了登堂入室的行為,季滿的想象力仍然令人發笑。
看著爭吵的兩個女人,他仍然只能藉助生活中的經歷來進行想象,他妻子的藝術館就有對雙胞胎姐妹。
萬年訝然失笑,說出了自己所構思的故事情節,“兩個即將分居的拉拉···”
“不,應該是雙胞胎姐妹,在爭論房屋產權的問題。”劉德樺反駁道,想象力依舊貧瘠,“一個想把房子留下來,另一個則想要賣掉。”
“一對拉拉,不知為什麼在一起三十年。金髮的想要勾搭她的風溼病醫生,褐發的就反駁‘還是我把她介紹給你的’。”
······
“就選二樓最右,怎麼樣?”萬年發出了邀請。
劉德樺低下了頭,悽苦的笑道,“算了吧,我不覺得她們需要補習數學。”
他明白了何洛的目的,他邀請自己一同進入千家萬戶,去進入別人的屋子裡窺視他人的生活。
“她們總會需要些什麼。”萬年似笑非笑的望著對面的大樓。
“人們總有辦法進入別人的生活,你會幫我的,對麼?”
他慢慢歪過頭,嘴角古怪的翹起。黃昏的陽光在臉上蕩起層層的陰影,骨骼與肌肉交織而成的陰影之間,一種帶著血腥味的笑意緩緩浮現。
因為危險,所以才樂在其中。這就是何洛的天性,也是季滿的天性,他們甘願為了未知而鋌而走險、甚至自毀,不惜用物質生活與社會關係的崩塌來換個人精神的煥然一新。
登堂入室,與狩獵又有何不同?
而劉德樺此時也發力了,小孩子都這麼努力,那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