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慮過後,他決定參加音樂會。
經過幾次反轉之後,觀眾都有了準備。
一般來說,這種浪子回頭橋段伴隨著的一定是極煽情的大圓滿結局,但,這可是《爆裂鼓手》啊。
如約而至的安德魯驚訝的發現,今天要演奏的樂曲並非是自己準備多時的《鞭策》,而是另一首自己從未學過的新曲。
觀眾和安德魯都明白了,弗萊徹就是要毀掉他,在音樂界的大佬面前讓他出醜,讓他永遠被記住,永遠活在恥辱中,永遠從音樂界滾出去。
張皇失措被趕下場之後,安德魯帶著滿腔的痛恨重新上臺,帶領著樂隊成員,不管不顧的完成了《大篷車》的合奏。
這也是樂手們對魔鬼弗萊徹的最後一次復仇。
隨著樂曲的進行,複雜的交響逐漸消失,大提琴、鋼琴、薩克斯、小號,一個個變得安靜,舞臺上的光輝也逐漸變得集中,聚焦在安德魯和弗萊徹的身上。
兩人配合著,極為默契且投入的完成了這段演奏。
電影到此戛然而止。
臺下,父親的眼神落寞,畏懼多過欣慰。
臺上,一大一小兩個魔鬼相視而笑,同樣的眼神,同樣的笑容,臉上如同刀斧刻下的法令紋也是如此的相似。
······
電影結束,會場裡安靜了好幾秒。
銀幕上字幕緩緩滾動著,燈光還未亮起,《大篷車》的悠揚旋律仍然在音響中迴盪著。
會場裡安靜的可怕,只有隱約的呼吸聲。
字幕走完,燈光亮起,伴隨著的便是雷鳴般的掌聲。
“嘩嘩譁!”
坐在最前排的羅伯特·雷德福帶頭起立鼓掌,“恭喜你,達米恩,也恭喜你,萬,這是一部出色的作品,跟聖丹斯再合拍不過了!”
達米恩·查澤雷也起立,環視一週,入眼盡是掌聲和笑臉,幾位高高在上的巨星還對他點頭微笑,一時之間,他這個無人問津的小導演似乎成了香餑餑,眾人都搶著提供善意。
“去吧,接下來是你的舞臺了。”
萬年拍拍他的肩膀,笑著把他向前推去。
一般電影節上,作品放映結束都會有一個採訪環節,主創和在場的一些電影節組委會、評審團都會上臺,講述一番對電影的看法。
其中導演是最主要的目標,更何況,達米恩在大叔老爺爺當道的電影節上完全稱得上是一句小鮮肉。
雖然在顏值上,比號稱魁北克小時代真人版的多蘭差一些,但還是稱得上是一表人才,尤其是在旁邊一幫老爺子的映襯之下。
這麼一塊兒小鮮肉,記者們怎麼可能放過?
“這樣的一部電影,是否是對傳統價值觀的悖逆?”
“感謝大家喜歡《爆裂鼓手》這部電影,我籌備了兩年,如今終於能在聖丹斯和大家見面。價值觀的話,我覺得電影是為了展現故事而存在,並不是說,我拍攝了一個講述壞老師和壞學生的故事,就代表我承認這種價值觀。至少在這部電影裡,我是保持一個公允,甚至於是有點懷念的態度來拍攝的。”
“聽說這部電影是來自於你自己的經歷?”
“對,我小時候也夢想過成為查理·帕克一樣的爵士鼓手,事實上,我也像安德魯一般,進行過魔鬼式的訓練,每天打鼓超過八小時,弗萊徹這個形象也是來源於我的一位老師。但是,跟安德魯,跟萬年不同,我沒能堅持下來。”
達米恩笑了笑,“拍攝的時候,萬年說我是不是很羨慕安德魯的堅持?我認為有點,但更多的還是懷念。有時候,過去的東西就過去了,不管曾經如何的刻骨銘心,過去了之後就忘記了。”
“主席先生,你對這部電影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