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烈後來也沒有接到曲中正的電話,他就像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甚至連他自己也人間蒸發了。
李烈預料中的擱淺果然應驗,於是,他開始再次整理自己的資料。他依然會緊張,緊張到他已經不止一次地思慮過自己應該說的和不應該說的話,儘管未央央說放下才能承擔,他知道首先要拿得起才能放得下,而他又不可能放下。
他還真不知道這件事,但是讓他更驚訝的是未央央是如何知道的,他看著她說,你是說你跟曲靈阿是校友?
沒錯,所以我說我見過他,透過她女兒和我們導師,我瞭解了一些,而且,周明亮跟曲靈阿是姑表弟,所以周明亮才能進C部實習,只是可惜你今天看不到周明亮了,這傢伙急性闌尾炎在醫院養著呢!
李烈那時候覺得兩手空空大腦空空:可我沒準備禮物。
我已經替你準備了。未央央說著,熟練地將手伸進了李烈的臂彎,這種姿勢一直保持到計程車裡,敞開的車窗吹起了未央央的頭髮,淡淡的香味絲絲而來,髮絲撩撥得他鼻發癢心慌慌,他有一種幸福感,但同時,他又覺得自己越是前行,越是覺得擁堵。那時候,北京的道路正堵得嚴嚴實實,未央央後來說:我們下車走著去吧,就要到了。
這句話讓李烈竟然硬起了頭皮,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俗氣了,越來越難為情了。
我聽到你的心跳得有些亂!未央央忽然抬頭說,你很緊張?
這該死的心臟!李烈戲謔地掩飾了自己的憂傷說,它春心蕩漾,不歸我管了。
良久的沉默,未央央似乎沒有想到像李烈這樣的書呆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所以,原本在電話裡曾挑逗過李烈的未央央竟然略顯尷尬地撇了撇嘴,眼波如絲地掃向窗外,不冷不熱地說: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讓我最崇拜。
誰?李烈的好奇被她調動起來,這個未央央還從未主動表露過喜好,今天看來果然不同尋常。
齊天大聖!未央央瞄著李烈說。
李烈頓時就如癟了的氣球一樣沮喪,再次著了這丫頭的道兒了:那分明是隻猴兒!
牛鬼蛇神有時候不比正人君子可愛嗎?未央央糾正了一下。
李烈想想也是,所以,他自我解嘲地冷笑一聲:你準備了什麼禮物?
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來操辦,這個我在行。未央央的臉如月瓷般透明的泛白。
李烈那時候看著未央央,其實有些忐忑不安,他感覺到心慌,好像把命運交到了並不靠譜的人手裡,只能有氣無力地看著。他的不安來自兩個方面,怕未央央搞砸,又怕未央央發揮得太完美。他看著未央央鮮嫩的臉頰,忽然嘆了口氣。
未央央立即感覺到他的擔憂,但是她卻挑起眉梢說:你放心吧!就當投石問路了。與其坐而待斃,不如突圍求生。也許,某些人沒有動靜就是在等待,請君入甕,倒轉乾坤?
李烈忽然就有了信心,他想他的忐忑還是因為緊張,他的俗氣也是因為緊張,他太想要好的結果了。
悲觀者的精神從來都是衰弱和敏感的。
最大VC 23
那只是一場簡樸的婚禮,在一間普通的星級酒店舉行,這樣的酒店北京很多。
婚禮還沒有開始,到場的嘉賓只有新郎新娘的親屬。李烈在進入大廳的一瞬間就掃視了孃家座席上的客人們一眼,他看到了幾個副部長,但是他知道的部委委員們並沒有全部到場,他猜嚴信就沒到,昨天聽食堂的人說嚴信出國還沒回來。
曲中正對於李烈的到來異常驚訝,他笑逐顏開地向著李烈擺了擺手,而未央央已經鑽進了新娘休息室。
我們冒昧了,不請自來!李烈客套地說。
歡迎歡迎!曲中正客套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