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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額頭在他的唇下——
那個姿勢保持了多久?我不知道,但清醒時,發現天色已入黑!
而我在清醒的一刻,也立刻低下頭,躲開那個輕吻,卻無法不讓自己的心突突地猛跳!
炮火的隆隆聲也才在那個時候又重新傳進我的耳朵!
我慌亂,不知道如何反應——
斥責他?顯然是小題大做,那只是一個輕吻,也只是吻在了額頭!何況當時的我沒有任何反抗。
於是尷尬,尷尬自己竟然像個呆瓜一樣,沒有了平日的冷靜。
而更讓我尷尬的是,梅無豔拉著我的手向前走去時,我看到了長安!
長安離我們那處動作站立的地方只有數米遠,雖是恭敬地低著頭,牽著馬車的韁繩,但他不可能沒有看見那一幕。
而我在無比尷尬中,埋著頭爬上馬車,發現一桌子的點心等著我。
還有一壺一直溫著的茶!
我的尷尬在美食麵前全數無蹤,像狼一樣地撲上去,左右開弓!
那點心,是從水月城挖來的那個大師傅的手藝!我一口就能吃出來,而吃一口就無法不搶著吃第二口——
沒人跟我搶,但我自己跟自己搶,結果,在許久沒吃到那般美味糕點的情況下,我連一點渣也沒剩,比那次翠微湖上的吃相還要猛!
然後,在燈火中發覺車已駛進一座城,而肚子已飽的我,拒絕了梅無豔要安排伙食的好意,只說想快快睡覺。
結果,他送我來到這間屋前,而我一路上根本沒有張望這裡的環境!步履匆匆,只看著正前面一個方向。
梅無豔是察覺了我當時的緊張,知道我並沒有對這個客棧留下印象,這才派清風來接我?
而我昨夜也確實沒有看到清風、明月,她們是早已回了這間客棧,還是在我們之後?竟然沒有與我們同行?
心裡想著,已洗過臉,而那洗臉的溫水是清風提來的。剛才光顧著看著她,卻沒發現她手裡是提著一個高肚細口德銅壺來的!
真是不好意思用這樣的美人兒,像在蹂躪一朵嬌嫩的花瓣,但梅無豔怎麼就忍得下心來使喚她們?
換我,我是做不到的。
洗臉罷,隨清風出客房,走上回廊,看庭院寬敞整潔——
難道梅無豔的大多數的店都是這麼講究、這麼大?
“清風——”我喚她,身旁的女子偏過頭,笑。
“你可否告知,昨日在山寨中,那個粗壯、黑面板、長得像座塔的那個大漢——”
“姑娘可是說那黑雲山寨的二寨主樓山?”清風這麼問。
原來他知道樓山的身份、名字?而她如果知道的話,梅無豔與明月也應該是知道的。他們竟然如此清楚黑雲山寨?是摘星閣的探子做到的嗎?
“姑娘要是問那樓山最後說了些什麼?”清風婉約地停止了腳步,又加了一句問。
而我也停下,點點頭回應她。
暫停不會影響什麼,但可以更好更完整地聽她說說這些經過,腳下的這條路也許很短,短得如果不停下來講,很可能很快就到了她口中所說的小廳。
但她要講的前提,也是她和明月當時還沒有走,聽完整了樓山在說什麼。
畢竟我發覺她倆不見了蹤影時,是在我與江懷說過那段話後,我不清楚她們有無聽到那樓山的話?
“姑娘,你將一枚鐲子向樓山遞去的時候,那個大漢搖搖頭,說——黑雲山寨沒有嬌滴滴的女子,他留著沒有用,而當初送出了就沒再打算要回去,希望姑娘留下。”清風的話徐徐傳來,說得很慢。
嗯?
嬌滴滴?那樓山當時是把我歸為嬌滴滴女子的行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