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金刀那傢伙腿腳不便,只能坐在軟墊上,否則以他的修為,不出一里地就能把自己誅殺。
不過看他模樣,似乎修煉的是至陽至剛的功法,與之前遇到的柔毒之陰、鐵拳之戾不同,難怪自己一時間真的信了他。
他一直緊抓著自己和時宵玉的關係不放,是他露出的唯一破綻,若是姐姐當真對他有恩,既然早已看出自己與她關係匪淺,為何還要咄咄逼人?
他說時逢燕的心亂,他自己也沒有平靜到哪裡去。
時逢燕平穩一下呼吸,看著即將升起的太陽和已經開始推著小車佔位置的攤販,心裡的石頭微微落地。
至少說明邪修在此地數量不多,不然這些人絕不會這樣放鬆。
時逢燕把黑色外袍扔下,露出裡面藍色的長衫,雖然春季的清晨依舊清冷,但是自己首要的還是得把破舊的衣衫扔下,不然走在路上難免引人注意。
“大哥,這面來一碗哈。”時逢燕壓著嗓子,找了個人不太多的攤子。
面端上來,熱氣騰騰,聞著有股濃郁的香椿味。
這四月中是該吃香椿了。
時逢燕喝了一口湯潤潤嗓子,咳嗽兩聲。“大哥,這城裡有沒啥新鮮事?”
這賣面的漢子出攤早,這會也沒什麼人,索性一邊切碼一邊嘮起家常。
“兄弟不是本地人?”
“不是,我是鄉下來的。前幾天在林子裡迷了路,找到這兒來的。”
“那兄弟可來著了,咱燭城的商大師萬中無一,上月觀測星象就探出城南二十二里有礦山,叫人去挖,真挖出來了靈石殘屑!咱們城主親自招人帶去,還給了每家一兩銀子當僱勞力的費用呢。我父親閒來無事也去摻和了一腳,這馬上到回家的日子了,我這得趕快往家裡添點新玩意。”
“是嘛!那城主呢?回來沒?”
“說是回來了,但是前幾天跑去靖安府述職去了,現在的公務在商大師那裡。聽傳話的人說,礦山那邊吃可好了,已經賣了十幾顆靈石出去了,賺翻了!”
“那大哥不去?”
“俺家婆娘有了,不能離了人。”
“哈,那真是恭喜了,我這沒什麼值錢玩意,就多買一碗麵吧。”
“哈哈哈,兄弟真會說話,那你等著噢!”漢子手上揉麵的速度也快了幾分。
時逢燕兩碗麵下肚,解了這兩天的飢餓。他決定走一趟礦山。
靈石這東西,可不能叫五絕山拿到。
而且那位城主,到底是被抓了還是死了,亦或者投降了,都得查個明白。
若是燭城的事不弄清楚,作為攔界山與外界聯絡的咽喉要地之一,必然會再生枝節。
時逢燕繞了個小圈,把自己破舊的袍子撿起來,系在腰間,裝作一個醉漢,搖搖晃晃地朝城門外走去。
時逢燕低著頭,觀察著四周,沒有發現什麼惡意的目光。果然,他猜的沒錯,金刀佔據燭城是為了更高的戰略價值。一是以商紇大師的名義招徠百姓開採靈石,二來用一種尋常的安穩掩蓋內裡的暗流湧動,既可以周旋十宗聯盟,還可以監視攔界山。
看來這次他們對三國的煉血幾乎志在必得。
那是否可以理解,他們在向極惡會傳送投名狀?想要從攔界山中的一方魔道慢慢走向整個北地,甚至將手伸向富庶東洲?
時逢燕邊走邊打聽,逢人便說自己家裡遭了變故,聽聞燭城有活計可做,就來此地討生活,自己有把子力氣,能做礦工,聽說待遇也好,就一心念著。
這一路路問過來,時逢燕發現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礦山在城南二十二里處,但是就是沒人去過。
時逢燕大致有了思量,估計是怕被人逃了出來洩露秘密,跑回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