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你要什麼，你說。&rdo;我軟軟道。

&ldo;我要你的珈藍，把珈藍給我。&rdo;

正在我要將珈藍遞過去的瞬間，元集大師將我一拽，飛出了血符。那血符在我面前飄過，我察覺到上面的符線竟暗暗燃起了真火。意識回爐，我收珈藍入鞘。

我曾在古書上讀過，使用自己的鮮血制符是一種較為危險的行為。一旦符的靈力遭到抵抗，制符之人就會被反噬。血符飛到邪物附近時，忽然凌空停住。我能明顯看到邪物臉上的一瞬而逝的驚慌。

&ldo;她是什麼邪物？&rdo;我低聲問道。

&ldo;我目前也不清楚，但她有名字。&rdo;元集大師回道。

&ldo;什麼名字？&rdo;

&ldo;姑蘇臻。&rdo;

四周忽然響起一陣窸窣之聲，我抬頭，只見成群的紙人於半空中低伏而過，朝姑蘇臻所在的方向飄去。視線的盡頭，魏延雙腳凌空，以飛伏之姿，趕著紙人。他的神色還如往常一般淡漠，透著疏離。我心中之前對他的怒氣忽然消失無蹤，隨之而來的是難以遏制的恐懼。上古的術法派系繁多，制符、看相、驅邪等等都各有其妙處，學習之人趨之若鶩，但不論什麼派系，飛翔之術是道法的盡頭，是修道之人的終極夢想。俗話說，先有羽化，後有登仙。一旦學會了飛翔，飛升便不再只是一個白日夢。魏延的術法，已入無人之境，而我同他，便是真真切切的仙凡有別。我就知道，我這個戀愛不會談得那麼容易。

魏延飛身越過我頭頂的時候，同我對視了一眼。他的嘴角微微挽起，是平日裡常顯露的桀驁。我心中湧起一陣悲涼，他雖然就在我眼前，但我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卻是那麼遠。早知今日，我就該專心治學，跟著師父好好鑽研道法，而不是任性妄為，蹉跎光陰。

&ldo;阿延果然是我魏家的脊樑、三十六世仙胎&rdo;，元集大師神色之間難掩激賞，&ldo;也難怪姑蘇家的小姐對他三十六世不忘，追隨至此。&rdo;

&ldo;啊？&rdo;我一驚，&ldo;什麼三十六世仙胎？&rdo;

&ldo;因緣簿裡，阿延是司命星君落入凡間輪迴修煉的一瓣精魄，雖然只是淺淺一瓣，卻是仙胎。原本，完成修煉，結束輪迴，自有天收。可誰知，阿延被姑蘇家的姑娘看上，這一追就追了三十六世。到了最後，姑娘不再是姑娘，而成了區別於六界生靈之外的怨靈。&rdo;

我一時間難以消化，半響，才怔怔道：&ldo;那魏延到底幾歲了？&rdo;

&ldo;阿延和你說的他幾歲，他便是幾歲。他如今的修為是前幾世積累與這一世的勤奮精進所致。&rdo;

&ldo;那眼前這位姑蘇姑娘是什麼來頭？&rdo;我問道。

&ldo;姑蘇家最後一位皇后，三十六世之前。&rdo;

&ldo;可她沒有靈力，又是肉身，如何能活那麼久？&rdo;我皺眉。

&ldo;這個問題，我也想問。&rdo;元集大師仰頭，望著正在鬥法的二人。

&ldo;為什麼我們要錯過？墜歡重拾難道不好嗎？&rdo;姑蘇臻的質問聲聽得我心裡沒由來一陣緊張。

魏延沒有回答，只是雙手相對，奮力一閉，瞬間將紙人聚攏至一處。他的眉峰緊緊簇在一起，紙人便撲簌簌朝姑蘇臻掠去。我在底下看著，心中不是滋味，總覺得若是魏延真不喜歡她，便不會這般沉默。照他平日裡的尿性，定會開啟他大爺一般的嘴炮，將對方噴成篩子。

姑蘇臻只是望著魏延，嘴角露出淡淡微笑，道：&ldo;我知道你不敢傷害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