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辰踉踉蹌蹌的出現在眾人視野,額頭間不停滲血,看起來像是已經進行過無用的懺悔了。
他顫抖著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在看到靈堂裡擺滿的遺照時,耳邊也響起了陣陣哀嚎。他見過他們中的每一個,他們全都回來向他報仇了。
他重心不穩的摔倒在地,神智恍惚不清,唸叨著的不知是咒罵還是哀悼。彷彿每一張遺照裡的那雙眼睛都盯緊住他,像鎖鏈一樣拖拽著他,他直覺陰冷密佈,連連跪地求饒。
顧墨辰費盡力氣才爬到林紹祥的遺照前,已經滿身泥土汙垢,和他的心一樣髒。看到林紹祥那張讓他面目可憎的臉,他不受控制的爆發,奮力捶打著他的照片,彷彿事發當日想要置他於死地的那般狠厲決絕。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能殺掉你一次…就能……再殺一次。”顧墨辰呆滯又機械的重複,已然分不清虛幻和現實,斷斷續續的話音裡掩飾不住他力道之狠,精疲力竭也不能動搖他想殺人的心。
而攝像機已經將他這副目眥欲裂的病態暴躁模樣記錄了下來,這般毒辣怎麼會躲不過顧瑾懷的拳頭呢?不過是逢場作戲的心機男罷了。
當隨波逐流的人類看到他們極力擁護,追捧讚賞,所謂溫潤如玉彬彬有禮的顧墨辰才是殺人如麻暴戾恣睢的惡魔時,又將是怎麼樣的一場驚濤駭浪呢?又將如何用言語讓他碎屍萬段呢?
“該讓'林紹祥'和他說說話了。”鹿月面無表情的開口道。
死人說話有時候比活人管用的多嘛。
風的嗚咽並未停止,“林紹祥”的聲音在空曠的郊野格外陰森瘮人,迴盪在顧墨辰耳畔。他的視線終於從血跡斑斑的遺照上移開,卻不敢回頭。
“林紹祥”就在他身後,目光向淬了毒的利劍出鞘,阻隔他翻滾著的血液,寸寸切透他醜惡偽善的皮囊,恐懼侵襲全身顫抖不已。
“別,別過來,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你貪得無厭,我才不會殺你……我不,我不會殺人的。是……是顧瑾懷,是他要殺你,都這麼覺得……沒人會懷疑我…哈哈哈…哈哈,沒有人懷疑我”顧墨辰拼命捂住耳朵,縮成一團,顫抖著嗓音否認,越否認就越心虛,估計是地府的冤魂不滿意。
剎那間想到世人都以為顧瑾懷才是兇手才是惡魔,他越來越有底氣,一把擦掉因為恐懼掉落的淚水,被癲狂扭曲的笑容所取代,連帶著面部肌肉都猙獰著抽動。
“是你殺了我,還把一切都嫁禍給顧瑾懷。”這是一個肯定句,鹿月的陳述透過變聲器傳到顧墨辰耳朵裡。
她懶得和他耗,只想速戰速決,都被嚇失禁了還不說實話,還要把罪責扣在阿瑾頭上,這般衣冠禽獸從前的她就怎麼都喜歡不起來,哪怕把他當做救命恩人來看都覺得膈應。
“是啊,是我殺了你,那又怎樣?誰在意呢?看著一群蠢貨天天在網上罵個不停,詛咒顧瑾懷去死,多有趣啊。既然你沒死,我不介意再殺一次。”顧墨辰直起身子,抽出匕首,緩緩靠近“林紹祥”,想要徹底永絕後患。
“這把匕首,你應該覺得眼熟才對,畢竟我就是用他捅了你無數刀才扔下樓的,你怎麼還沒死呢?還有我的好哥哥,他怎麼也不死,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虐待他的嗎?你再仔細看看這些遺照,哪一個不是死在我們手裡呢,最小的我記得只有四歲,臨死前都還喊我哥哥呢。”
顧墨辰自顧自的擦拭著匕首,漫不經心的說完,看著眼前鼻青臉腫身受重傷的“林紹祥”,大發慈悲的想給他留個說遺言的機會。
他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的人他不是林紹祥,雖然沒親自確認林紹祥是否真的死亡,但不妨礙他殺掉上趕著來送死的人,無論是人是鬼是真是假。
顧墨辰那個懦弱膽怯的人格已經消失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