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遺棄很久了。

鹿月沒有開燈，緩緩走近病床，將被子往顧瑾懷身上攏了攏，然後又站遠了點，怕從外面帶回來的寒氣太重。

她剛轉身，就被病床上的人拉住了手，掌心沒有溫度般冰涼，那雙墨色的眼睛也漸漸融於黑夜那般沒有了光亮。

“你怎麼不走？為什麼不放棄我？”顧瑾懷不明白她為什麼還會回來，卻又一言不發，看到她再次轉身，心就慌了。

“護工太貴了，我請不起，只能親力親為嘍。”鹿月在被他拉住的那一刻，心臟隱隱作痛，眼淚也開始鬧騰著想出來玩玩，他是笨蛋嗎？誰想走了？誰想放棄他了？這不是回來哄他了嗎？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為什麼就那麼愛哭，從前可能是因為他會哄她，和他運籌帷幄的樣子反差她很喜歡。可是現在呢？他都不記得她了，也不記得她愛著他，還懷疑她。

她也好委屈的。可還是悄悄握緊了那隻冰涼的手，幸好她從小就像個小暖爐，冬天手都是暖和的，剛好可以溫暖他。

就當便宜了這個嘴硬心軟的小可憐嘍！

“只是因為這個嗎？”顧瑾懷突然不甘心的追問。

他言辭間的失落像是針扎進鹿月心裡。

“是啊，不然是因為我愛你，想親自照顧你嗎？反正你也不相信我，因為什麼都不重要了。”

鹿月越說越委屈，什麼時候才能把從前那個愛她寵她的阿瑾變回來，要是從前的阿瑾現在早就把她拉進懷裡哄個不停了。

雖然現在的阿瑾很可愛，但不夠愛她。

“那我還有錢嗎？我把我的錢都給你夠嗎？”顧瑾懷選擇了相信她是真的沒錢了，畢竟他住的是vip病房，自己治病肯定花了不少錢，不能一直麻煩她，麻煩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鹿月固執的回答道“不夠。”，她氣他真的相信她是沒錢了，寧願花錢請護工也要推開她。

“那我沒有別的了。”

顧瑾懷委屈的聲音從後邊傳來，原來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那被拋棄就是宿命吧。

鹿月覺得要是在這麼聊下去，身後的傢伙都要賣腎請護工了，她才不承認是因為聽到他委屈巴巴的語氣才心軟的。

“我只要你。

有你就夠了。”

鹿月轉身就抱住了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好聲好氣開始哄著。

就知道嘴硬心軟都不知道挽留挽留她，沒辦法嘍，自己家的小孩總不能讓他生隔夜氣，一個人偷偷躲在被子裡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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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別亂想，我只愛你哦，小孩要開開心心的，別為不相干的人推開我好不好？我有錢，養得起你，我就是因為愛你，貪圖你的美色，才想親力親為的照顧你。我們的故事，以後我慢慢講給你聽，可能會有插曲，但你是貫穿我一生的男主角。”

顧瑾懷抱緊了她，像幼兒園的小朋友摔了一跤就撲進媽媽懷裡大哭一場那樣，他哭的皺巴巴的。那才是小孩該有的情緒，不用偽裝成情緒穩定的大人模樣。

鹿月就任他在她的懷裡放肆的哭了一會兒，忙上忙下的給他又是順氣又是安撫的。

“哭吧哭吧，這是小孩子的權利，也可以是阿瑾在我這裡的特權，在我身邊不用一直故作堅強，可以是不那麼完美的，也可以展示你的脆弱讓我知道你需要我的陪伴和安慰。也不用讓你一直彎下腰來愛我，我也可以為你踮起腳尖。”

鹿月鬆開了他，拿著桌邊的紙巾捧起他的臉給他仔細擦著淚痕。他溼漉漉的眼睛就這麼安靜的望著她，任由她輕柔的擺弄他的臉。

鹿月本來只專注給他擦臉的，但不經意間和他對視了，感覺下一秒就能溺死在他那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