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了一眼太子身邊笑容端莊的蔣庶妃一眼,微笑道:“哦,不知是什麼樣的禮物?”
李未央也同樣看著太子和蔣蘭,所有人的禮物都是預先送到宮裡去的,偏偏蔣庶妃別出心裁啊,這麼高調,可不符合她一貫的作風。她垂下頭,掩住了唇畔的一絲笑意。
太子拍了拍手掌,隨後便見到數十名宮女太監魚貫而入,抬入了數百盆牡丹花,一時引來大殿中人人驚歎。那些綠葉蒼翠鮮嫩,更加襯得紅色的、紫色的、黃色的牡丹花瓣嬌豔欲滴,李未央遠遠坐著,都能聞到那陣陣的牡丹花香味,芬芳濃郁,幾乎叫人都醉了。
眾人一時嘖嘖稱奇,就連九公主也驚歎道:“這數百盆牡丹花,幾乎聚集了所有的牡丹品種,有些珍稀品種連御花園裡面的牡丹花都比不上呢!把這麼多牡丹花運入京都,一定要耗費很大的心思吧!”
皇帝的臉色微微一沉,是啊,畢竟是多事之秋,給太后辦這個壽宴已經受了無數人私底下的詬病,但太后的壽宴再加上漠北軍隊敗退,讓他覺得應當大辦特辦,也好能徹底去除這個國家近來不好的運勢。但他自己可以這麼奢侈,卻未必允許別人這樣奢侈!
蔣庶妃柔聲道:“公主,久聞太后娘娘喜歡牡丹花,所以我從三年前就逐漸請人挑選一些出眾的品種運來京都,然後精心調養,慢慢地才能聚出這樣多的品種,只想著有機會便呈現給太后觀賞。”
從三年前就開始準備了,難怪京都裡並沒有太子府大肆蒐羅牡丹花的訊息,每月一兩盆,實在不是什麼過分的事情,反倒顯出與眾不同的孝心。皇帝的臉色很快便舒展了下來,一旁的太后開口問道:“如今畢竟不是牡丹花開的季節,你又是如何做的呢?”現在雖然到了春天,尋常的花兒倒是開了不少,可牡丹花卻還沒有到花期,能夠讓這麼多牡丹花開放,普通的暖房怕是絕對不行的。
蔣蘭柔美的臉上顯出一絲紅暈,彷彿是羞赧,道:“啟稟太后,我是把所有的牡丹花放在暖房中,然後吩咐工匠燒製透明的琉璃瓦換了屋面,又在暖房中升了炭火,算準花開的時辰,或增加或減少炭火,這才趕在太后壽辰前後開花。這大殿上的牡丹花,至多隻能擺放大半個時辰,便必須撤入暖房。若是太后還想要觀賞,可以把其移入宮中御花園,但必須在周圍覆蓋錦帷,在周圍升上炭火,這才能讓牡丹花不畏寒冷,盛放如初。”
眾人不免驚歎,計算著牡丹花開的日期和狀態,增加和減少炭火,這樣的心思實在是太精巧了,這位蔣庶妃還真會花心思,竟然從三年前就在為太后的喜好作了準備,特地等到如今才拿出來。
孫沿君低聲道:“不久前她剛剛死了親人,怎麼還一副笑盈盈的樣子,真夠沒心沒肺的。”
李未央看了蔣蘭一眼,卻是道:“她既然已經嫁入皇家,那麼就與孃家再無干系,哪怕是至親死去也是不可服喪的,否則是對皇室不敬。今天她既然來為太后祝壽,自然要一臉笑意瑩然,難道要哭喪著臉不成,這不是在打太后的臉面嗎?這正是她比別人耐性更強的緣故。”
孫沿君訝異地看著李未央,隨後嘆了一口氣。的確,既然嫁入皇家,如果再披麻戴孝,等於是詛咒皇室,尋常嫁出去的女兒尚且可以為父母服喪,可是大曆一朝若是嫁給皇族的女子卻是絕對不可以,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絕對是滅絕人倫的。
太子笑道:“蔣妃的確花了不少心思,但我聽說,七弟這一次從漠北迴來,也替太后帶了禮物,何不拿出來給大家觀賞呢?”
他分明是故意的,拓跋玉是去打仗的,又不是去挑選禮物,怎麼可能特地從漠北給太后帶壽禮呢?擺明了故意刁難別人,李未央揚起眉頭,她想要看看,拓跋玉是否知道如何應對。
這時,拓跋玉站了起來,俊容卻沒有一絲慍怒,反倒都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