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微微一笑,並不慌張:“臣妾說話過於唐突,請陛下降罪,但是臣妾這一層意思擺在這兒,請陛下明示。”
旁邊立刻有人附和道:“陛下英明!斷然不會輕信外面的流傳,想必有切實的證據。”
皇帝惱怒道:“當時匕首從裴弼的身上掉落,那是人人皆知的。”
裴皇后上前一步,絕美的面容冷若冰霜:“所謂人人皆知,不過是瞧見了地下那一把匕首,又有誰看見匕首是從裴弼身上掉下來的?或許是那一個撞他的人掉下來的,又或許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要知道裴弼在進入大殿之前可是曾經經過搜身的!”
皇帝目光盯著對方:“是!他是經過搜身,可惜那姜羽與他勾結,故意放行!”
裴皇后不以為然道:“臣妾卻另有看法!既然是故意放行,姜羽又為什麼將他叫到一邊去,豈不是讓人懷疑嗎?陛下英明,斷然不會相信這些沒有實據的事情。”
皇帝目光陰冷下來:“你的意思是裴弼無辜了?”
裴皇后笑了笑:“陛下,若你說裴弼在殿前失儀,那臣妾倒是相信,可你若說他想要弒君,臣妾卻是不信的,但凡弒君,必定是有仇怨或是想要篡位。可惜,憑著裴弼那點兒能耐,如何敢動這樣的腦筋?眾人皆知,自古以來篡位要有兵權,雖然我兄長手中是有兵權,但那是在邊疆,遠水解不了近渴,裴弼手中既不執掌禁軍,也不執掌兵部,甚至連京兆尹手中的衛隊也沒有!可以說整個大都沒有一兵一卒聽他的,而皇宮之中的太監宮女也絕不會理睬他,難道光憑一把小小匕首就能殺掉陛下嗎?無兵無將又無後援,他篡的什麼位!謀的什麼朝!”
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冷,裴皇后的話很明白,裴淵遠在邊疆,裴弼縱然有篡位之心,也絕無篡位之能,作為皇帝可以防範,卻不可以無中生有,亂殺無辜。
皇后身後的文淵閣大學士見狀開口道:“陛下,娘娘說的是!依臣之愚見,在未曾查清裴弼是否真正有罪之前,能否把裴弼暫時開釋,臣等願意做保!”
皇帝不由冷笑,裴後這一手可真厲害,她知道那裴徽曾經在京兆尹的大牢裡被屈打成招,這樣就會鐵案難翻,而如果取保開釋,天牢也就打不了裴弼的主意,更加無法做假。不能逼著裴弼認罪,自然還有周轉的餘地,皇帝想了想,目光更冷:“不妥!”
裴後又緊逼一句道:“陛下,這種做法在本朝是有先例的,太祖皇帝執政的時候,左丞相因涉及謀反案件被羈入獄,朝中六部官員多人聯名取保,太祖皇帝準其取保候審。而今裴弼之情與當初的左丞相一樣,既然太祖皇帝可以做,當今聖上您也能做!”
越西判罪慣於守祖制,祖制就是法律,祖宗做過的事,後世的皇帝可以視為法律依據,不得不照辦。皇帝聽到這裡,越發對裴後的手段看的清楚明白,卻一時發作不得!就在此時,四個一品大員率先跪倒在地,“如蒙皇帝恩准,裴弼能夠取保候審,臣等願意替其擔保,並負責好好看管裴弼!如有差池,臣等願意削去官職,交刑部罪責!”
皇帝目視著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其他的人也刷刷地跪了下來,整個御書房跪了滿地的人,所有人都一起把頭磕得砰砰作響:“臣等願意為裴弼做保!”
裴皇后此舉實際上是鬧宮,要挾皇帝答應將裴弼取保候審。而一旦取保,天牢中自然得不到口供,原先的一番心血又要付諸東流,但如果皇帝不答應,在御書房的這一鬧無疑會傳遍天下,當時那匕首是如何掉下來的,連皇帝都沒有看清楚,更加沒有人證,傳出去的確不大好聽。更別提在場的眾人之中,有兩個是皇帝的老師,有三個是皇親國戚,他們既然跪下了,在未有結果之前當然不肯輕易站起來,否則等於白跪。皇帝堅持不肯,就是與聖祖皇帝相違背,這一招不可謂不毒辣!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