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
委屈?
不安?
掙扎?
我的詞彙量顯然十分匱乏。
我走過去的時候韓程麟並沒有醒,熟悉的臉龐上卻被汗水沾滿,鬢角的頭髮貼在臉頰上,讓他看上去簡直糟透了。
這時,他又不安的動了下,指尖將身下的床單摳得更緊。
即便這樣,他還只是擰了下身子,沒太多的動作。
我忽然意識到說不定他是想掙脫,翻個身,跳起來,或者跑開禁錮著他的夢魘。
他的手指越摳越緊,幾乎將床單都拖曳在自己的身邊,皺成一團。
這時,我接過他的手,他一把把我推開。
我看他還在睡著。
於是又抱住了。
他還是推開。
我再抱住。
我老覺得我和韓程麟之間就是在進行一場耐力的比拼,我追他躲。
後來他大概覺察出不對了,睜開了眼睛,眼珠子紅紅的,隨即又閉上了。
我覺得他說不定以為自己還在做夢呢。
他手耷拉在床邊,我怕他墜一夜到時候起來脹得難受,抓住給他送回了原處。他卻適時收緊了手指,將我的手握得生疼。
“你輕點。”
他收得更緊。
“聽見沒。”
沒有任何迴音。
韓程麟額上溼淋淋的,挨在我的身邊,像是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樣貼在我身邊又閉上了眼睛,忘了鬆開我的手。
我試著往外拔,每一次換來的只有他越來越大的手勁。
我也不知道韓程麟是真睡還是裝睡,反正我這時候也走不了了,於是我乾脆躺在了他的身邊,“哎。那你往裡挪一點,我快掉下去了。”
韓程麟當然不會傻到真聽話挪進去。
我無可奈何,只得摟著他,貼緊了他,在他身邊將就了一夜。
也許是我想多了。
這一夜,韓程麟沒再由於噩夢而驚醒。
困極了的時候,我在枕著他的枕頭睡著了。
醒的時候,我看見韓程麟往裡坐了一點,我已經躺正了。
他見我醒了,便摩挲著我的手,一下又一下的,不說話。
我忽然發覺這樣的狀態我真是太不矜持了,我在他的床上他的身邊醒來。
我看見韓程麟一反常態的深情,不知道將我的手摩挲了多久,然後低聲說了兩個字,“謝謝。”
我知道了,後來韓程麟其實一直沒睡著,只是他也不敢真的醒過來。
我一股腦爬了起來,站在地上跟他說,“我不會走。”
韓程麟笑,“我就是個膽小鬼。做個噩夢都怕成這樣。”
“你夢到什麼了?”
“你生氣了,得去追你。”
“後來呢?”
“當然追不上啊。”說著,韓程麟又拉住了我,“我就想給你看點好看的,你怎麼自己老來找我的糗樣呢?”
我說,“你說,你哪點好看?”
韓程麟認真的摸著下巴想了想,“真沒什麼好看。”
我才覺得我熟悉的韓程麟又回來了,拎著他潮透了的衣服抖了抖,“還不把衣服換了。要著涼了。”
韓程麟脫了衣服,趴在床邊找了件替換的,來了點精神,迫切的說,“天好了你想去哪兒?”
“爬山。”
我瞅著韓程麟做點事自己都覺得累,替他把衣服拉下來,沒好氣的回他。
韓程麟頭也不抬,不假思索的接道,“行。我陪你爬。”
“你上的去麼?”
“得你架著。”
“累死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