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了一會兒:“不太清楚,我們也很少到營部去。聽說陳營長要和吳玉蘭結婚,吳玉蘭肚子大了。”
黃成胸內一陣鑽心的疼痛,並恍然大悟:“怪不得群專部會提起汪秀梅和吳玉蘭,原來是臭名遠揚了。”
他還痛楚而淒涼地想起了:當初自己與吳玉蘭耍朋友時,曾聽說吳玉蘭彷彿對指導員有過好感,而指導員也是結了婚的能幹男人,她好象喜歡成熟的大男人。
他不知道,其實吳玉蘭年齡比他大,比他早熟。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二十章
二 十 多 樣 的 愛 情
俄國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都是一個樣,不幸的家庭則各有不同。
引申一下:幸福的愛情都差不多,不幸的愛情則千奇百怪'什麼樣的災難都有'。
祁二痞說吳玉蘭在那邊當了陳營長的女朋友,而且聽說肚子都大了,黃成裝著無動於衷。他邊警惕著牢房外隨時可能響起的腳步聲,邊把話頭岔開。他問老祁前線的戰況,請老祁發表對戰局的看法。
因吳玉蘭的事不利於牢內的氣氛,祁二痞也樂於轉移話題。他先好奇地問黃成是為什麼被抓的。黃成說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大概主要是聯派對他們這些紅派老骨幹們不放心,就找些藉口把他們關進來了,其實很冤枉,他也早把紅派看穿了的,和紅派已經沒有絲毫關係了。
祁二痞見黃成很有些支吾,便不再細問,轉而應邀對前線的事小聲發起了宏論,並不時地停停,添著嘴唇望望四周,希望有點酒來助興。
可惜黃成是個討厭的聽眾,不斷地表示不同見解,引起毫無意義的爭論'以示他沒把吳玉蘭的事放心上'。
祁二痞很快沒了興致,慢慢地閉了嘴,讓根本不瞭解情況的黃成去自以為是。他發覺黃成原來是個主觀、狂妄、不聰明又好爭執的傢伙,不是個好相處的本分人,怪不得吳玉蘭把他甩球了。
見祁二痞不想說話了,黃成也不再強打精神說廢話裝坦然。他靠牆坐著閉目養神,鬱悶疲倦心灰意冷,漸漸地竟悟了禪。他覺得人生沒什麼意思,從虛無中來,毫無必要地受一番風風雨雨,又無一例外地、極其恐懼痛苦地回到虛無中去。生命短暫而死亡無限,連地球和太陽也要消滅,它們與冥冥長存的宇宙比起來,也僅是一瞬間,更別說人的一生了。說穿了,人,只不過是宇宙中極少量物質、極偶然短暫聚合存在的形式之一而已,豈止是白駒過隙……
萬念俱灰中,他坐著便不覺地頹然昏昏入睡了。
群專部裡看守們一日三餐,犯人是一日兩餐。不知是坐著睡覺受了涼,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下午吃飯時,黃成頭有點暈,胃裡作嘔。他分送了一大半飯菜給祁二痞,把碗中剩下的一小半味同嚼蠟地勉強塞下肚,回牢後立即躺下又睡了。
黃昏時,肚子的不舒服把黃成難受醒了。他非立刻去廁所不可,大聲喊“班長”。
“班長”,是犯人對所有看守的尊稱。有個別愚笨的新犯人不知這慣稱,也沒本能地想到這妥貼的喊法,尷尬無奈中,只好怯怯地把威嚴的看守們稱為“喂!”或其他的什麼'當然不能叫“同志”',一頓拳腳耳光就會使他頓悟到這個名詞的。
“班長”讓黃成去了廁所回來,剛要關門上鎖,黃成拉開門又往回跑,連說沒拉乾淨。氣瘋了的“班長”連忙去追他,決心要把他打回來叫他拉在褲襠裡,並順手抄起了靠在過道里的一根木棍。那木棍實際上是一根結實的樹枝,比大拇指略粗,三尺左右長,也許是某位頭頭的孩子進來玩時扔下的,現在用它來抽打“屙屎狗”是太稱心了。結果,黃成噴水似的下痢聲和呻吟聲,使“班長”又拋棄了它。
看守命令祁二痞去後院拎來個糞桶放在牢房角落裡,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