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這特麼的到底有多荒唐!
白宇靠在酒店外的柱子上,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點了根菸,然後瞥了劉卯一眼:“抽不?這可是星爺賞的軟中華。”
劉卯有些嫌惡的皺了皺眉,白宇那張娃娃臉叼著煙的樣子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我不抽菸。”
白宇無聲的笑了笑,從嘴裡吐出一個形狀扭曲的菸圈:“也就你還像個學生了,就算穿西裝打領帶,臉上還是寫著一個大字——乖。”
劉卯看著白宇吞雲吐霧的樣子,突然覺得有些遙遠。在他印象裡,白宇一直是個沒長大的半大孩子,可現在竟然老氣橫秋的指著自己長吁短嘆。原來時間真的可以讓人改變這麼多。是不是所有人都已經走了,只有自己還在原地踏步?“我也不明白我這是怎麼了……”劉卯伸出手指掐了掐眉心,疲憊的垂著頭。
“我覺得你這樣沒什麼不好,至少比我好。”白宇彈了彈菸灰,“你沒發現嗎,即使我們曾經是再鐵的哥們兒,我們也不可能永遠活在同一個世界。比如陳星洲,含著金湯勺出生,不論走到哪兒都是寵兒,可是他這人要面兒,他活得也不見得怎麼快活;比如我,曾經空有一腔抱負,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到現在,早就對夢想失望透頂了。而你,我以為你一直活得比我們清醒,滿足。”
“可是明明應該活得最快樂的人,為什麼比我們這些人還要容易崩潰?!”
劉卯思忖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白宇說的這個崩潰是什麼意思。敢情他也以為自己整天做實驗做得腦子出了問題?
劉卯嘆了口氣,無可奈何道:“我腦袋正常著呢!我也沒什麼心理壓力,更不會精神崩潰。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記得我們大學四年的室友,任昊。每一個生活的點滴都記得,這麼詳盡絕對不可能是憑空臆想出來的。”
白宇頓了頓,把半截菸頭扔到地上踩了踩:“你丫真是沒救了。”然後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劉卯:“這是我一個朋友開的心理診所,你找時間去看看吧。”
劉卯接過那張名片,藉著昏暗的燈光瞅了瞅:“金俊陽醫生”,下面還附了一行地址。所有人似乎都認為他腦子出了問題,以至於現在他自己都恍惚覺得,自己也許真該看看心理醫生了。
和白宇分開之後,劉卯沒有再回到聚會上,而是打車回了家。以他現在的狀況,的確不太適合再去那種嘈雜的環境,也許回去睡一覺,明天醒來就會發現,今天經歷的一切都是夢,任昊還是曾經跟他住在一個寢室的哥們兒。
回到家,劉卯什麼也沒有想,直接悶頭就睡。或許是最近劉卯真的太累了,很意外的,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瞪著天花板愣了三秒,劉卯立刻翻身下床,拎起沙發上的外套摸了摸,果然,那張名片還在。
看來昨天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任昊……不存在。
劉卯有些喪氣的重新躺回床上,不禁回想起了曾經的生活片段。大一開學第一次見面,任昊正坐在對面床上疊衣服,床單鋪的平平整整的,看見劉卯,便抬頭衝他笑了笑。任昊家遠,除了寒暑假,基本不回家,所以時常收到家裡寄過來的包裹。劉卯還記得那會兒他媽媽總是給他寄湖南的特色板鴨,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辣的嗓子眼兒疼。還有那次發燒去醫院,任昊陪床的時候非要和他擠一個被窩……
劉卯猛的睜開眼,這一切都不可能是假的,他敢堅信,任昊真的存在過。
迅速起床洗漱,劉卯連早飯都來不及吃,直接打車到他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