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柏楊竟讓桐笙獨自在外?簡直不可理解!朔夜頗有些惱意,轉身即走,根本不願與柏楊再講什麼。
五里之外有一片清水湖,朔夜記得桐笙這般說過。在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她當然只想到要朝那裡去。
今夜天清月明,戶外更比點了燈的屋裡亮堂。那片湖泛著微波,波面盡印著月光,一層層,一面面。又隨著微波源頭瞧去,正有人溼透渾身,長髮垂浸在水中。映著月光,她緩緩側身回頭,卻教朔夜看不清她的模樣。
十分擔憂。朔夜欲上前,她卻漸漸沒入水中,只留下又一片波光在湖面。
“笙兒!”
朔夜驚忙衝過去,湖水的阻力困著她的步伐,水面漸高,她只得用著雙手划水來助自己前行,可是越急越行得慢。水已快淹至胸口,她卻根本沒尋到桐笙蹤跡。笙兒在哪裡?朔夜慌亂得很,深吸一口氣潛入水中,水下漆黑使她看不見任何東西。
“笙兒!”
“笙兒……”
周圍寂靜,甚至快能將朔夜的聲音再送回她耳裡,可是桐笙仍舊不見蹤影。
此時朔夜六神無主,只覺得湖水冰涼沁人,遂慢慢往岸上走。忽而抬頭時,岸上竟有一人疾步走到水邊對她問:“你水裡做什麼?”
無疑岸上那個人才是桐笙。朔夜儘快上了岸,又朝湖心看了幾眼,而後問桐笙:“你剛在何處?我喚你你可聽見了?”
“就在附近,正是聽見才趕過來的。”
“可有見到別的什麼人?”
“未曾。”
如此,朔夜不禁疑惑起來。
浸溼了水的衣裳貼在身上難受,朔夜勉強擰了擰水,桐笙見她這模樣實不高興,責道:“是誰說女子不可在外頭洗澡?現在可好,渾身都溼透了,我看你回去被人瞧見要怎麼辦!”
“你真是忘了我可操控別人記憶?”
桐笙哼哼調笑:“你這本事果然方便極了。”
朔夜撣了撣擰皺的衣裳。“回吧,有話與你說。”
“不如就在此處說了?你看,如此清淨。”
“就讓我這幅模樣?”朔夜無語搖頭,見桐笙不答便稍將裙襬提高一些,自己先一步往回走了。
回去沐浴更衣,朔夜坐在梳妝檯前整理剛弄乾的頭髮,她還未要開口說話,桐笙卻有按耐不住要講點什麼的意思。從朔夜手中拿過木梳,桐笙自然替她梳著長髮。朔夜從鏡裡看桐笙,桐笙偶偶也與她在鏡中四目交接。
“你似有話?”朔夜問。
“倒也不是針對你的話,不過心裡因它有些不痛快而已。”
“說來聽聽。”
桐笙趕緊替朔夜梳理好頭髮,放下木梳,道:“之前柏楊師兄單獨與我說起一些事,關於你。我深知你不會如他所想,但他有意,我就是千般不悅。”
“是什麼?”
“愛慕。”
朔夜隨手揀了一支竹簪,準備將長髮簡單綰起,誰知聽見這個詞?
說著這個桐笙就覺得煩躁:“他說他不僅只是愛慕你,甚至要尋個適當的時候去翠雲山向師父要你。我說師父一直希望你成仙,怎可能將你許給他?他道他自有法子,一點不需要擔心什麼。”
“他瘋了麼?”朔夜簡直驚愕,一不留神竟讓簪子折斷在了手中。頭先柏楊還在與她講有些喜歡桐笙,轉頭又與桐笙說他愛慕她?究竟是什麼地方有了毛病,怎的這次見到的柏楊是如此讓人厭惡?
朔夜將折斷的簪子扔在臺面,自己靜靜坐了一會兒。她當然不會把柏楊與自己的對話告訴桐笙,但她有話要對桐笙講。在湖邊她不過因為覺得柏楊會擾到桐笙而想與桐笙建議早些離開燕環山,但此刻她完全將那種建議拋掉,果斷直接地說:“此處呆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