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朔夜躲避不及時,桐笙一劍點在她心口,接著這一瞬便將劍身平倒向她的身體,意味了一劍穿心,是她輸了。這一場切磋終於結束在這一刻,然而桐笙的劍卻還隔在她與朔夜之間,她自己近乎完全與朔夜貼在了一起。
朔夜的竹杆還在手上,劇烈運動後的促促呼吸在冰天雪地中成了一團團白氣,形成了,又散去了,週而復始。伏靠在朔夜身上的桐笙同樣呼吸不勻,不知何時丟了手中木劍,交託了自己的重心、依偎著朔夜。
“你要知道,外人絕無可能會對你手下留情。今次我對你收了劍,別人卻會一劍直穿你咽喉。兩敗俱傷的話,你亦不算得勝。”
朔夜仍以師姐的身份這般教育桐笙,桐笙卻淡笑道:“可對我而言,兩敗俱傷亦是我勝。”
朔夜大驚,這一時她似乎察覺出桐笙對她有所隱瞞,是一些不好的事情。但當她要開口詢問時,桐笙卻雙手環了她的纖纖細腰,圈了她在懷裡。先前還搭在她肩頭的腦袋忽然抬起來,薄唇微啟,在她耳旁輕聲說:“我想明天就走。”
這動作極其曖昧,卻因為桐笙那一句話教朔夜不曾注意過自己微妙的心思。桐笙再次埋頭在她肩上,也沒等她點頭,只與她說:“我會早去早回的。”
她要走,原本就答應過她了。只是今日提起明日走,真的有點太過突然了。可她總是要走,哪裡留得住?朔夜亦丟了手中的竹杆,雙臂收攏將桐笙圈入懷,拍了拍她的背,說:“明早我送你下山可好?”
“好。”桐笙點了點頭,順勢便將下巴擱在朔夜肩上。要走了,她卻在這一瞬覺得有些不捨,多害怕自己一去便回不來。想著自己一定要留著性命回來時,已不禁將朔夜抱得緊了。
明明人就在身邊,隨時可及,這一刻卻抱著怎麼都不想鬆手……真是奇怪的感覺。
中午回了莊園吃飯,桐笙便沒再去竹屋。阿九在她們吃飯時跑到廚房院子裡咬了兩隻養著下蛋的母雞,桐笙一氣之下將它關進了籠子,恐嚇說:“你再敢捕生,我便關你一輩子!”
阿九是聽不懂桐笙的話,所以蹲在籠子裡望著桐笙還是一副很高興的模樣。桐笙無語了,轉身即走,不過走前還是將它的飲食託付給了朔夜,且是千萬叮囑不準給它吃生東西。
下午兩個時辰裡,桐笙都在收拾行裝,也對出行後要做的事情進行了一番較為詳細的計劃。忽而朔夜過來敲門,給了她一個香囊說是踐行的禮物,讓她帶在身上,也時時都要想著早些歸來。桐笙收下了,妥妥地收好,道:“我辦完事即刻就回來,你放心。”
“嗯。”
時雨為鍛鍊徒兒們,常有叫她們獨自遠行,不過椎茗和桐笙都還未到適合獨自出行的時候。朔夜並無權力決定別人的去留,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她沒將桐笙要離開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只想著等別人發現時,桐笙或許已經走遠了。
夜裡寒風勁吹,暖屋暖床自是桐笙最愛的地方。可她竟能起身出門,且僅裹了一件厚長襖便站在朔夜門外了。她並不願別人知道她這麼晚到朔夜屋裡,所以輕輕敲門輕聲喚,若非朔夜同樣難眠才又點了燈看書的話,她這般蚊吟聲哪裡喊得來人給她開門?
看見桐笙快凍成冰人兒了,朔夜忙讓她進屋,又從被子裡取出湯婆子塞到她手裡,讓她抱著。
“你作何穿成這樣跑到屋外來!不冷嗎?”
桐笙抱著湯婆子直髮抖,顫著聲音道:“怎會不冷!你再晚些開門,我該死在你門外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誰讓你半夜不睡覺,非穿成這樣跑到我這來?”
“我就是睡不著才過來的。”
“過來做什麼?過來就睡得著了?”
“當然!我就是過來睡覺的。”桐笙也不臉紅,說完話便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