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急需幫忙就撕了它,我會來找你的。”
桐笙拿了符,點了頭,心裡卻想自己怕是用不上它的,不會用它的。
當年開山時,時雨在山上一共設了五個傳送陣。其中兩處是山頂與山腳間的互通,另外三處是障眼用的,只會迷得人團團轉。平日若無急事,朔夜幾乎不準桐笙用傳送陣上、下山,今日趕時間,她就親自帶著桐笙走了傳送陣。
將桐笙從出山時,天尚未亮,但朔夜還要趕著回去上早課,只能就此道別。她千般叮囑桐笙路上要小心謹慎,辦完事情定要早些回來。桐笙樣樣都應下來,但總有些心虛,最後她揣著滿心不捨和不安,三步一回頭地踏上了復仇的路。
四年前,桐笙花了半年的時間才從家鄉走到翠雲山腳下,即使排除那些走冤枉路的時間,她也用了四個多月的時間。所以一下山,桐笙就急忙趕到最近的縣城去買了一匹馬。
一個人趕路太過無聊,卻又只得向前不停走。有時桐笙會想若此時朔夜在身邊該多好?可她怎能拉朔夜下水?朔夜是師父最喜愛的徒兒,是會成仙的人,她怎能為了一己私慾而毀了朔夜的大好前程?
說起成仙,桐笙雖拜入了時雨門下,卻從未想過自己有什麼要成仙的理由,倒是不成仙或許還自在一些。她曾將這想法告訴過朔夜,朔夜卻不許她再與人提起,特別不能讓時雨知道了。可即便不提,桐笙終也認為自己不可能走上成仙的路。所以她覺得自己與朔夜就應當是兩個世界的人,不論有多要好,終究不會一直在一起的。
想想成仙后的朔夜,想想永為凡人的自己,當中有著不可逆的差距。這差距有時會讓桐笙質疑自己為何不想成仙,若是成仙不就可以一直站在朔夜身邊了?可聽說仙人要舍了凡人的七情六慾,若是如此,即便可以一直站在朔夜身邊又能如何?
等等!
桐笙突然收韁勒馬,徹底被自己這亂七八糟的想法弄糊塗了。她是想呆在朔夜身邊,可這與七情六慾又有什麼關係?想著想著,朔夜微笑的表情竟突然出現在她腦海中,桐笙不覺臉紅起來,甩甩頭打散了那幻想。這一回神卻發現自己早不知跑到了什麼地方,只有馬兒馱著她在原地閒散地轉著圈兒。
“竟然迷路了!真是可惡!”桐笙不滿地叨了一句,隨後乾脆下馬來活動活動筋骨。她記得以前哥哥們常帶她騎馬,誰知她到了翠雲山後便再沒機會騎馬了。四年後第一次騎馬就是這樣辛勞地趕路,真是要將她的一把身骨都顛散架了。
顛簸了大半天,桐笙也累了。既然迷了路,不如就找個地方坐下來喝口茶,吃些東西吧。牽著馬兒往回走了一段,路邊茶棚的老闆娘熱情地將桐笙招呼進了棚裡。老闆娘提來一個茶壺給她倒上熱茶,好生瞧了她幾眼,笑問:“姑娘,我瞧你小半個時辰前才從這裡過去,這會兒又回來歇腳,是辦完事回程了,還是走錯道了?”
桐笙端著杯子,茶水還沒喂到嘴裡就又羞又惱地將杯子擱回桌上了。此時老闆娘瞧她這表情就猜到她是迷了路,便又道:“這一段路分叉太多,你一個姑娘家走錯道也是正常的。不如你跟我說說是要去哪,我給你指路呀!”
這位大娘是不要人喝茶了麼?桐笙剛端起的杯子竟然又被她說得擱下了。其實也不怪桐笙會迷路,四年前她獨自一人東西打聽,走了許多冤枉路才到了翠雲山。四年間她從未去過比那幾個村子更遠的地方,現在她要回故鄉去,若是不好生問路,只怕騎馬也是會走出小半年時間的。
桐笙把自己要去的地方告訴老闆娘,本只是盼著能問個大概方向與路程,誰知老闆娘伸手往左邊一指,說:“正巧前頭剛走了一隊人,是個什麼銅元鏢局的隊伍,聽說他們鏢局就在你要去的地方,還有名得很呢。你騎馬快些追上去,或許能請他們帶你一程呢……”